夏瑤自小被蘇月月嚴格教導,習的皆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多年來循規蹈矩,不曾有過片刻逾矩,更遑論像今日這般抛頭露面。
可夏瑤卻樂在其中,她甚至想象,待她和楚言熙成親後,楚言熙忙碌歸家後,她可以親手為他做一餐一飯。
思及此,夏瑤不自覺擡眸,在廳中忙碌的身影,眼底愛意流轉。
他将無序的客人安撫地很好。
人人皆道:隻有兩耳不聞窗外事,才能一心隻讀聖賢書。
可她的少年郎,滿腹才華,愛護親人,待人接物,毫不遜色。
讀聖賢書,是為更好融入這世間。
未經人世苦,何解人世道?
白聞璟陪許蕙一同前來,看到這絡繹不絕的人群也不由得為夏糖高興。
前些日子,許蕙染了風寒,原本約定好讓夏糖上門做糕的事也隻能不了了之。
許蕙心中惦記着糕點,更重要的是想見夏糖一面,聽聞今日夏糖商鋪開張,就拉着白聞璟一同前來。
許蕙:“這鋪子看起來不錯,而且地段這樣好,價格定然不菲。”
白聞璟眼中浮現點點柔光:“她手藝好,腦子靈,将生意做大是遲早的事。”
許蕙意味深長地笑道:“這麼好的姑娘,不知将來會便宜誰家兒郎。”
白聞璟:“這裡人多,娘不妨在一旁等着我進去給您買糕點。”
許蕙:“這新店開張,我要進去瞧一瞧,你娘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是人多了些罷了,難不成還能傷到我?”
白聞璟和許蕙一同前去,他已經備好送夏糖的賀禮,已經吩咐人晚點将禮物送來。
楚言熙見白聞璟和許蕙兩人衣着不凡,絲不是尋常人家?
上前詢問:“二位客官可是要買糕,目前訂單較多,煩請稍等片刻。”
白聞璟動聲色的打量着眼前的楚言熙。
讀書人?
久經戰場的敏銳,讓白文璟對于靠近之人習慣性的暗中觀察,初步判斷此人身份。
楚言熙一身幹淨的白衣,周身濃濃的書卷氣息,不卑不亢,并未因着自己身份不凡而有絲毫谄媚。
雙手一絲薄繭都沒有,此人無論如何看,也不像在這裡長期做工之人。
莫非是夏糖的朋友過來幫忙?
白聞璟:“好的,謝謝小哥,小哥不必照顧我們。”
白聞璟身長八尺,氣質卓然站在人群中便是很難讓人忽視的存在。
夏糖偶然間擡眼便看到了正在人群中的白聞璟。
夏糖放下手中的事,快步走了過去,笑了笑:“侯爺大駕光臨,小店蓬荜生輝。”
白聞璟:“這樣規格的店鋪,還稱之為是小店,夏老闆還真是謙虛。”
許蕙看到夏糖後,眼睛亮了亮。
好美的姑娘!
她原以為他的兒子木讷無趣,平日裡隻會行軍打仗,不曾想眼光也就這樣好。
白聞璟:“夏糖,這是我娘,上次本打算請你去府上做糕點,但不巧的是我娘染了風寒。”
“可是心中一直惦記着你的糕點,聽聞你今日開張,想着圖一個好彩頭,來捧捧你的場。”
“可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了夏老闆的自身魅力。”
夏糖本想向許蕙行禮,許蕙卻先一步開口:“年紀輕輕就開了這麼大一間鋪子,果真前途不可限量。”
夏糖愣了愣。
她以為,像許蕙這樣的貴婦人也同京城大多婦人一般,認為女子不應抛頭露面。
夏糖微微低眸:“謝謝夫人。”
許蕙:“女子就該這般。有自己的事業,不依附男人。”
夏糖:“您在這裡稍等,糕點很快出鍋,希望味道不會讓您失望。”
許蕙:“好。”
坐在一旁的凳子,許蕙四處打量着,壓低聲音:“這姑娘能幹還機靈,雖然往來人員衆多,但井然有序。”
白聞璟表示贊同。
誰知,許蕙下一句話語出驚人:“這樣的姑娘,娶回來光耀門楣。”
白聞璟下意識地想将許蕙的嘴捂住,但礙于禮教,最終将手放下。
頗為無奈:“娘,我對夏糖,隻有欣賞,并無男女之情,況且,像我這樣朝不保夕武将,哪敢誤人家終身”
許蕙難得的沉默。
她亦是将門之女,自是懂得其中無奈。
夏糖将兩袋海棠糕拿給許蕙,指着其中一袋糕點:“夫人,您嘗嘗,這是近日的新口味。”
許蕙見到外皮金黃油亮的糕點,眸中恢複了神采,細細品嘗過後,眉眼不自覺彎了起來:“這味道,是鹹的。”
夏糖:“是的,從前聽侯爺提及,夫人不喜甜食,想着這個味道,夫人或許會喜歡。”
許蕙連連點頭:“這個味道很特别,海棠花味似乎也比另外一種味道更加濃郁,微鹹的口感中夾雜着堅果和芝麻的香氣,小糖,這是你的想法。”
夏糖點了點頭:“是的夫人,味道比較獨特,之前還在擔憂是否可以被大家接受。”
許蕙:“我那幾個小姐妹定然也會喜歡這味道,我多買一些回去分給他們。”
“小糖也不必特殊對待,按照你們的規矩排隊就行。”
夏糖也沒有推辭:“多謝夫人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