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
蕭長瑾前去官府開設的粥棚,果真如那對夫婦所說,裡面的米粒屈指可數,蕭長瑾命阿七讨了一碗米粥。
低頭聞了聞,并無任何米香,反而聞到淡淡的鹹味。
粥棚的米粥為何要放鹽?
這些無良官員克扣赈災銀,米粒也不肯多放一些,為何會想起放鹽?
他想起幼時,他極讨厭青菜,母妃為此苦惱許久,直至有一天,他的母妃自信滿滿将一盤青菜放到他面前。
他本能的抗拒,但耐不住母妃軟磨硬泡,可在青菜入口之時,卻完全沒有青菜略帶苦澀的的口感。
他的母妃就是用調味料将食物原本的味道遮蓋。
那這碗粥,是不是同理?
掩蓋米粥的味道?
那就是米有問題?
蕭長瑾吩咐阿七:“ 你潛入蘇州糧倉,查看一下他們用作赈災的米,可有什麼貓膩?”
阿七領命退下。
蘇州富商雲集,這些官員也定然是撈了不少油水。
居然仍有膽量貪污赈災銀。
果真是貪得無厭。
她看到一位少婦懷中抱着一幼嬰,前去粥棚讨粥:“官爺,還有剩餘的粥嗎?”
官兵略帶蠻橫的擺手:“現在沒有粥,一個時辰後再來吧。”
婦人:“官爺行行好,可憐可憐這孩子吧。”
官兵不由得提高音量:“你這婦人怎的如此難纏。”
蕭長瑾恨不得立即送這狗仗人勢官兵下閻羅殿,他深知,如今不能打草驚蛇。
上前将婦人拉過,婦人定定地看着蕭長瑾。
蕭長瑾:“你帶着孩子,切莫與那些人起沖突。”
婦人:“可我的孩子已經幾日不曾好好進食。”
蕭長瑾帶着婦人買了些牛奶。
婦人連連稱謝。
蕭長瑾:“孩子父親在何處?”
婦人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被那些狗官殺了。”
蕭長瑾語氣變得淩厲:“怎麼回事?”
婦人:“蘇州水患,官府毫無作為,我丈夫前去官府理論,那狗官竟讓那官兵将我丈夫一劍殺死。”
蕭長瑾:“你可有證據?”
婦人:“哪裡有什麼證據?”
将婦人安頓好不久,阿七回來複命。
不等蕭長瑾開口,阿七憤憤不平地說道:“殿下,那些人簡直喪盡天良。”
“屬下潛入米倉,發現放在顯眼處的米皆是上等的米,可那米倉有一個不起眼的内室,裡面的米,竟然都是黴米。”
蕭長瑾意料之外的沒有震怒,隻是頗為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哦?他們竟然還用黴米?”
阿七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阿七:“那些黴米都不帶米行标識,也不清楚那黴米從何而來。”
蕭長瑾:“那你可注意到那好米是哪家米行?”
阿七:“長安米行。”
蕭長瑾聲音低沉:“那我們就去長安米行。”
勤政殿
蕭伯言看完蕭長瑾傳回來的密信,不由得大怒,将信重重地摔在桌案上:“這幫混賬!”
蕭長瑾信中,提及蘇州官員官官相護,貪污軍饷,提及官員濫殺無辜,緻使百姓民不聊生。
蕭伯言拿起一旁的信紙,将信寫好,将代表天子身份的國玺印在落款處,交給大内總管德公公:“你親自将這封信交到刑部侍郎嚴正華手中。”
德公公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從勤政殿密室中通往宮外的路悄無聲息的出宮。
阿七到了長安米行,對着正在指揮工人搬運米袋的夥計說道:“我要見你們老闆。”
那夥計帶着十足的敷衍:“我們老闆很忙。”
阿七:“是上頭的的意思。”
那夥計聞言,側目看向阿七:“何意?”
阿七不曾想到自己從前在執行任務時偶然學到的官場黑話如今竟派上了用場。
阿七将知府令拿出。
那夥計一見令牌,神态緩和:“請随我來。”
到一房門前,夥計微微提高音量:“老闆,貴客來訪。”
屋内略為尖細的聲音傳來:“請進來。”
阿七進去屋内,拱了拱手:“小人參見大人。”
此人正是長安米行的老闆---朱進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