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手毀了長安米行的名聲。
朱進财:“我願意配合官府。”
阿七難得贊許地看了看朱進财。
識時務者為俊傑。
朱進财此舉雖違背道德,但未釀成大禍,罪不至死。
略施薄懲,想繼續做生意,不難。
人生無法盡如意。
即使再不願明日的到來,太陽依舊會升起。
嚴正華親自帶官兵将孫府圍住。
孫遜心中驚慌,連一貫的假笑也難以維持:“嚴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嚴正華:“蘇州知府孫遜,因一己之私,緻使水患擴大,民不聊生,貪污赈災銀,購買黴米,荼毒百姓,草菅人命,數罪并罰,現關入大牢,聽候發落。”
孫遜心如死灰,可還在垂死掙紮:“嚴大人,下官沒做過這樣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就是有人想誣陷下官。”
嚴正華不為所動:“是不是誤會,本官自然會令知府大人心服口服。”
朱進财也被關入大牢,在此之前,他已經将交易記錄悉數交給袁渠。
蕭長瑾不僅帶來那些被孫遜殺害的人的家人作為認證。
而且從其中一位受害者家屬手中還拿到當時抵抗官兵時扯下來知府府兵專屬衣物的衣角。
蕭長瑾查看了近五年知府的卷宗,其中的冤假錯案數不勝數。
嚴正華将孫遜的罪狀公之于衆,将其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審判。
經核實,朱進财從未參與過孫遜殺人害命的時間,但售賣黴米,助纣為虐,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朱進财表示,願意為蘇州建學堂,争取讓窮人家的孩子也有機會接受教育,将功折罪。
念其态度良好,關入大牢一個月,以示警告,接下來半年内賦稅翻倍。
朱進财沒有任何意見。
蕭長瑾将袁渠所做之事公之于衆,多年來,袁渠每月拿出俸祿中一部分去捐助貧困人家。
凡是他經手的案子,無一冤假錯案。
加之蘇州水患一案,袁渠功不可沒。
獲封蘇州知府,實至名歸。
今夜,袁渠為蕭長瑾和嚴正華舉辦慶功宴。
明日一早,他們便要啟程回京。
許是終是能夠回到京城,蕭長瑾也不僅浮現出幾分喜色。
嚴正華和袁渠并未多想,隻當是事情終于解決,蕭長瑾心中高興。
趁着蕭長瑾神色尚佳,嚴正華大着了膽子前來敬酒:“此番多謝殿下相助,這案子才算順利解決。”
“殿下,下官敬你。”
蕭長瑾:“不必言謝,本王與你皆是為父皇,為百姓做事。”
袁渠:“多謝殿下。”
蕭長瑾明白,這聲“謝”包含了許多意味。
蕭長瑾:“希望袁大人不要讓本王失望。”
袁渠:“下官定不負殿下所托。”
夏府,翠竹苑
柳娘為夏恒夾了一塊羊排,不禁問道:“老爺似乎比平日回的晚了些,可是朝中有什麼事絆住了腳。”
如今,夏恒和柳娘相處起來,多了幾分随意。
夏恒點了點頭:“今日早朝,陛下說蘇州水患已經解決,宴王殿下和嚴正華馬上就要回京。”
“蘇州知府的案子,陛下有意讓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
“今日去了刑部議事,回的晚了些。”
後面的話,夏糖無心去聽。
他要回來了。
夏糖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
他…終于要回來了。
從前他在,她習慣收攤後為他做糕。
他剛離京的那些時日,她似乎覺得少了些什麼。
直到,他的侍衛告知,他離開之前安排人暗中保護。
她才有了真實感。
一種他從未遠離的真實感。
這些日子,她格外的忙,新店開業,有許多要處理的事情。
客流量變多,人手不夠,每日她都要忙到夕陽西下。
可是,閑暇之餘,她偶爾也會想起他。
想着,等他回來,一定要帶他開看看她的新鋪子。
要讓他嘗一嘗,海棠糕的新口味。
也不知,他那樣挑剔的人,吃不吃得慣。
“糖兒。”
夏糖猛地回神。
隻見夏恒和柳娘紛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柳娘率先開口:“你這孩子,你父親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
夏糖:“抱歉父親,剛剛女兒跑了個神。”
夏恒:“待殿下回來,你和殿下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夏糖胡亂地點了點頭。
方才那些外的心思消失得一幹二淨。
蕭長瑾回了自己的院子,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蕭長瑾武功高強,耳力自然超乎常人。
院中樹葉沙沙作響,耳邊的風淩厲了幾分。
蕭長瑾眼神清明了幾分。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