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早已想好措辭:“晚膳我去了姐姐那裡,和姐姐聊得高興,忘了時辰。”
提及夏瑤,柳娘不免歎息,那孩子性格溫順又懂禮貌,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有些心疼。
柳娘微微歎息:“今日同你父親用膳時,你父親還提起,說是大夫人有意撮合大小姐和戶部尚書之子彭哲的好事。”
夏糖一愣,彭哲?
不是白聞璟嗎?
怎麼變成彭哲?
難不成是侯府無意結親,蘇月月換了目标?
柳娘似是想到了什麼:“你最近在忙什麼?我怎麼覺得看到你的時候越來越少?”
夏糖心中思索着措辭。
最近因為和福來糕點的合作,以及在籌備宣傳雨棠閣的事情,确實比前一陣子忙了許多。
夏糖搖了搖頭:“我沒忙什麼,還跟從前一樣。定是娘最近和父親甜蜜,放在女兒身上的注意力少了許多。”
柳娘被夏糖的話弄的面上一熱,輕拍了一下夏糖的後背,嗔怪道:“你這孩子,愈發口無遮攔,也不嫌害臊。”
夏糖理直氣壯:“本來就是,如若不然。女兒日日在您身前,您怎會問的出這樣的話?”
柳娘見夏糖如此笃定,不禁在心中反思:莫不是最近對這孩子當真關心的少?
夏糖:“天色也不早了,娘您趕快回房休息吧。”
将柳娘送出房門,夏糖不禁長舒一口氣。
鎮北将軍府
姜槐看完北境傳來的軍報,微微歎了口氣。
距離與赤目族的和平之約已經不到一個月,如今他們是愈發的不安分。
今日,巡邏邊防的士兵莫名遭到襲擊,經查證,士兵正是被赤目族特有的兵器所傷。
姜宥前去對峙,赤目族卻反咬姜宥不顧兩國友好借機生事,意圖破壞兩國邦交。
姜宥唯恐宥把柄落在對方手中,趁機發動戰争,造成北境百姓流離失所,隻得作罷。
姜槐近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總覺得有大事發生,許是多年來南征北戰,讓姜槐早就具有将領的敏銳,習慣性的居安思危。
原本,姜槐打算進京述職完畢之後立即返回北境,可蕭伯言卻要将他留在京城,待中秋之後再啟程。
再次回到北境,就要提前部署,以備不時之需。
敲門聲響起,姜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爹。”
姜槐将軍報收好,應道:“翎兒直接進來就好。”
姜翎:“爹怎麼還不休息?如今趁着太平,爹更要好好休息才是。”
她有傍晚練劍的習慣,練完劍後卻發現姜槐書房燈火未滅,所以才想着過來看看。
姜槐并未對姜翎提起軍報之事,笑了笑:“人老了,覺也變少了。”
姜翎撇了撇嘴:“爹爹慣會胡說。”
姜槐:“中秋之後,爹爹就要啟程回北境了。”
姜翎的心微微提起:“為何這樣着急?是北境出了什麼事嗎?”
姜槐:“你這孩子想到哪兒去了。隻是爹爹在北境呆慣了,受不得京城諸多規矩的束縛。”
姜槐私心裡是不願将翎像男子般在戰場上拼殺,他覺得他的女兒就該被他捧在手心嬌寵。
可姜翎自小在北境長大,見過戰争的殘酷和處于戰亂中的百姓是何等的水深火熱。
在姜翎五歲時,在她生辰那日,姜槐為她在軍營慶生,所有的将領,士兵均可參與。
當姜宥一臉寵溺地問着自己的妹妹有何願望時,年僅五歲的姜翎卻大聲說出:“翎兒希望有一天可以親手将侵犯我們國家的壞人趕出去,再不讓那些百姓哭的那麼傷心。”
五歲的孩童聲音稚嫩清脆,可說出口的話擲地有聲,重重地砸在當時在場之人每一個人的身上。
似乎沒有人想到,蒜苗高的小娃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後來,八歲的姜翎開始随父出征,十二歲的姜翎獨自帶領鎮北軍與遙枝國交戰,對方見姜翎乃是女兒身,很是不屑。可結果就是,在那場交戰中,鎮北軍大獲全勝。
姜翎卻是有些不相信:“爹,若是真的有事,你不要瞞我,女兒一定要和鎮北軍并肩作戰。”
姜槐:“好,你就安心在京都待着,說不定,等爹爹再回來時,就是你和殿下好事将近的時候。”
姜翎心中似是被什麼東西微微刺了一下,勉強露出一抹微笑:“爹爹莫要取笑女兒,長瑾哥哥對女兒就隻是兄妹之間的關愛。”
姜槐也看得出,蕭長瑾對翎兒的疼愛隻因為當年那件事,無關男女之情。
但感情之事,勸不得,唯有自己有一天能真正的放下。
“啊!”
福來糕點中爆發出一陣尖叫,在甯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的突兀。
店門口那棵樹上的鳥兒似是受驚般四處逃散。
“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裡!”
碧雪驚恐着看着眼前這個睡眼惺忪的男人。
為什麼,她會睡在魯榮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