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妃是他還未登基時就跟在他身邊的人,又為他生下長子,于旁人總歸是有些不同的,如今,皇子府中的舊人,她與皇後漸行漸遠,賢貴妃也離他而去,最開始陪在他身邊的那些人越來越少。
欣妃一貫低調,平日裡很少出現在他面前,隻是這寝衣,倒是年年不落,許是為了證明,過去仍是有迹可循,蕭伯言吩咐道:“備一些欣妃喜歡的東西,今日去她那兒看看。”
小德子正欲應下,卻發現,他也不知道欣妃娘娘的喜好,并非是他不稱職,實在是欣妃娘娘平日過于低調。而且陛下一年到頭也去欣妃那兒,一時疏忽了。
看着興緻正高的蕭伯言,小德子鼓起勇氣開口:“陛下,奴才該死,實在不知欣妃娘娘喜好。”
蕭伯言正欲發怒,小德子急中生智道:“陛下,您與欣妃娘娘多年情分,哪裡是這些身外之物比得上的?陛下不就是娘娘最好的禮物嗎?”
蕭伯言的臉馬上多雲轉晴,笑罵道:“就你心眼多。”
蕭伯言帶着好些珠寶首飾前往欣妃的宮中,早就收到消息的欣妃已經在宮門前準備接駕。
“臣妾參加陛下,陛下聖安。”
蕭伯言:“欣妃不必多禮。”
欣妃:“臣妾宮中已經泡好陛下愛喝的茶水,陛下進去嘗嘗。”
蕭伯言:“你的心意朕已經收到了,這麼多年,你的手藝一直都這麼好。”
其實,前些年送的寝衣,蕭伯言從未仔細瞧過。
欣妃笑得溫婉:“多謝陛下贊譽。”
蕭伯言環顧四周,随機說道:“你這裡有些設施已經有些陳舊了,可是内務府那幫人怠慢了?”
欣妃:“怎會,是臣妾想着,左右這裡也就臣妾一個人住着,也不願費事折騰。”
蕭伯言自是也想到了蕭潛鳴的事,沉吟了片刻:“過些時日,朕叫内務府将你這裡重新布置一下,還有三個月就新年了,也該有些喜慶的樣子。”
欣妃:“是,都聽陛下的。”
欣妃似是想起了什麼:“臣妾前幾日還為陛下繡了一個一條玉帶,昨日剛剛完工,臣妾拿給陛下看看。”
蕭伯言點了點頭。
欣妃的腳步輕快了些許,許是走的有些着急,被門檻絆了一下,幸虧一旁的侍女伸手扶住,才堪堪站穩,但藏在衣袖中的信紙卻甩了出去。
欣妃見信紙掉落,顧不得有些淩亂的發髻,忙不疊的将信紙撿起,擡頭卻對上蕭伯言審視的目光,低頭不語。
蕭伯言:“那是什麼?”聲音聽起來平靜卻極具壓迫性,欣妃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一封普通的家書罷了。”
蕭伯言不為所動:“給朕拿來。”若當真是普通的家書,何故如此遮掩?
欣妃躊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蕭伯言:“怎麼,欣妃是想違抗朕的命令?”
欣妃深吸一口氣:“臣妾不敢。”說着将信紙交到蕭伯言的手中。
信不算長也不算短,蕭伯言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蕭伯言久久未曾出聲,欣妃見蕭伯言擡眼看向它,慌忙跪下:“陛下恕罪,臣妾實在是太思念潛鳴了,這才寄了家屬出去。”
那封信是蕭潛鳴寄給欣妃的家書。
蕭伯言并未有動怒的征兆,隻是看着家書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孩子,竟然這樣記挂朕,朕以為,他定然會恨朕。”
這封家書中大部分内容都是蕭潛鳴向欣妃詢問蕭伯言的近況,還叮囑欣妃,蕭伯言的腿早年受過傷,一遇寒天,便會疼痛,叫欣妃囑咐蕭伯言身前侍候的人注意些。
欣妃紅着眼眶說道:“潛鳴他是您第一個孩子,怎會對您心生怨恨,之前做錯事,也是太想向您證明自己,隻是用錯了方法。”
蕭伯言:“朕一直知道那孩子是個好孩子,過些時候,朕就尋個由頭将那孩子召回來。”
欣妃:“多謝陛下。”
北境
李鑫正在軍營中四處逛着,這也是李登叮囑他的事情之一,告知他要時常去軍營中走走,偶爾也要關心一下士兵的情況,不要對軍營中的事漠不關心,更不要對軍營中的事一無所知。
李鑫穿着一件十分厚重的貂裘在軍營中四處閑逛,雖說他穿的厚重,可仍然覺得冷。
李鑫有些堅持不住,正準備回自己的營帳,卻見前方的主營帳中陸續出來好些人,姜翎,姜宥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