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縱使再廢物,也看得明白,這幾人分明就是剛剛議事結束,卻沒有告訴他。
李鑫瞬間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他好歹是聖上親自指派的将軍,自然有知道這些事的權力,這些人不叫他參與議事,不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嗎?
想到這兒,李鑫氣沖沖的走過去,但心中仍然記着,不能和姜家的人起沖突,走到幾人面前,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幾位将軍方才是在議事嗎?”
姜翎點了點頭,算作回應,随即又問道:“李公子不在帳中好好休息,怎麼來這兒了?”
是的,是李公子,而不是李将軍。
在姜翎看來,領兵而戰,是為将。将軍,是一個象征着光榮和責任的身份,絕非上位者恩賜的獎賞。
李鑫也未曾注意到這稱呼,他從未把自己看作一個将軍:“我是聖上任命的增援軍将領,自然要熟悉熟悉軍營。”
姜宥:“那公子可要當心些,畢竟軍中将士從未見過公子,若是不小心傷了公子,我等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看得出,這所謂的李将領,就是草包一個,他如今也不指着這人能為這場仗增添多少勝算,隻要這人安分守己,不壞事就好。
李鑫:“方才諸位将軍議事,為何不派人前去通知我,我也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将領,自然有作戰計劃的知情權,諸位将軍如此行事,可是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李鑫知道,藐視君威,對于武将來說,是多大一頂帽子,為了證明姜家對陛下并無二心,往後他們也要尊重他這個将領。
姜翎的臉色沉下去,京城的人,慣會仗勢欺人,這動不動就願意扣帽子的行為,難不成是京城的風俗?
姜翎:“李公子慎言,我姜家對陛下忠心可鑒,隻是作戰計劃事關三軍生死存亡,自然不敢随意向人透露,隻有上陣殺敵者,才有資格參與作戰計劃的讨論。”
姜翎一開始就看出李鑫此人乃是貪生怕死之輩,這樣的人,本就不可能主動要求上戰場。
果然。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李鑫,一聽到:上戰場“這幾個字,氣勢瞬間弱下來了。
和上戰場相比,作戰計劃什麼的,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畢竟,耍威風哪有自己的你小命重要?
想到這兒,李鑫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我方才是和諸位将軍說笑的,無意冒犯,還望各位将軍海涵。”
姜翎笑容不變:“無妨,隻是北境不必京城,氣候惡劣,天氣寒冷,公子還是盡早回營帳才好,若是不慎感染風寒,遭罪的還是公子。”
李鑫此刻也有些遭不住這寒風,連連點頭:“那我先回去了,各位将軍也早些休息。”
姜宥看着李鑫倉促離開的背影很是不屑:“這樣的人若是真去了戰場,豈不是會讓珠古卓那厮笑掉大牙?”
珠古卓,就是赤目族的太子。
姜翎:“但畢竟他是陛下派來的人,我們還是要對他以禮相待,戰場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們要的,隻是他帶來的援軍罷了,沒必要和他起沖突。”
夏府
蘇月月看着跪在她面前沉默不語的男子:“說吧,将小姐近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這人是他出嫁之前,蘇老爺給他準備的侍衛,平時扮做侍從在蘇月月的院子中做雜活,從未引人注意,實際上,他專門為蘇月月探聽消息。
“奴才打聽到,小姐在雲縣擔任一個學堂的教書先生,因為性格溫柔,又富有才華,很受學生們喜歡,如今,已經在雲縣小有名氣了。”
“簡直是荒唐,我的臉都被這個不孝女丢盡了,未出閣的女子,竟然抛頭露面去教書,她學的禮儀都喂狗了嗎?”
此時的蘇月月完全沒有過去那副溫婉端莊的夏府主母的模樣,夏恒的冷落,柳娘的挑釁,還有今日夏糖不自覺間流露出的幸福,以及蕭長瑾對夏糖的關懷時時刻刻刺激着她。
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是她女兒的,蕭長瑾,分明就是她為夏瑤挑選的夫婿,最後卻讓夏糖撿了便宜。
侍衛看着盛怒的蘇月月,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小姐戴着面紗授課,并未露面。”
蘇月月聞言,一個眼刀掃過來男人迅速低下頭。
蘇月月:“我明日定要親自去一趟雲縣,我倒是要好好問問我對我好女兒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娘?”
男人聞言不自覺擔憂起來,夫人處于盛怒中,那小姐……
男人:“小姐現在身負流言,若您貿然前去被老爺知曉,定然會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