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的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微笑:如此,便好。
羽商發現姜翎的體溫涼的吓人:“郡主,我帶你回去。”
“這次回去,可是要好好修養一陣了。”
羽商以為,姜翎隻是傷勢過重,隻要多休養些時日總會痊愈,卻不想,這一次竟是天人永隔。
姜翎似乎感覺她的生命力在漸漸流失,靠在羽商懷中,甚至能清晰地聽見羽商強有力的心跳。
明明在戰場上威震四方,可那雙眼眸在望向她時總是盛滿了星星點點的溫柔。
若是自己不在了,羽商他會很難過吧。
姜翎:“羽商,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很棒的将領。”所以不要讓你的世界隻有我。
羽商沒聽出姜翎的弦外之音,笑着回答:“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我隻要當好你的副将就好。”他情願這一生,都對她俯首稱臣。
回到軍營時,見一群士兵圍在一起,似乎在吵嚷些什麼,姜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羽商:“都在那兒吵什麼?”這些人剛打完仗都不知道累的嗎,臉都沒洗幹淨就站在那裡吵吵嚷嚷。
聽到羽商的聲音,士兵自覺散開,姜翎這才看清楚,剛才被那群士兵圍起來的是一個太監裝扮的人。
姜翎的臉色更加陰沉,她現在對宮裡的一切都沒什麼好感。
姜翎示意羽商将她放下來,羽商依言,但還是小心地扶着姜翎,生怕姜翎體力不支突然摔倒。
小太監看到姜翎,連忙跪地請安:“奴才給郡主請安,郡主萬安。”
姜翎心中覺得好笑,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何來的“萬安”,擡了擡手:“起來吧。”
小太監見姜翎臉色慘白,戰甲之上還有不少的血迹,關切地問道:“郡主的傷勢如何?”
姜翎:“托陛下的福,目前還死不了。”
“公公遠道而來,可是陛下有了新的旨意?”
小太監:“陛下特地讓奴才快馬加鞭趕來傳旨,命增援軍無條件聽從郡主的調遣。”
姜翎聞言不屑輕笑:“公公這旨意若是在來的慢些,恐怕赤目族的投降文書都已經送到京城了。”
遲來的恩賜,還指着她姜家感恩戴德嗎,能彌補的了她如今這副将死之身,鎮北軍十餘萬人的傷亡嗎?
小太監沒想到昌甯郡主這麼油鹽不進,這是多大的皇恩浩蕩啊,可如今身在鎮北軍營,他也不敢說什麼。
姜翎:“還望公公回去轉告陛下,在交戰之出,鎮北軍就從未想過依靠增援軍,如今也不需要,還望公公将這話原封不動的轉告陛下。”
姜家如今是功臣,龍椅上那位為了維護自己的明君美譽自然不可能真的怪罪姜家,而自己如今更是馬上就要命不久矣,難不成蕭伯言還能追到地獄去治自己的罪?
羽商把姜翎送回營帳時,姜翎已經暈了過去,此時姜翎的臉色白的吓人,幾乎沒有了體溫,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着的胸口,羽商甚至以為懷中的姑娘沒了生機。
羽商慌亂地朝着營帳前的士兵喊道:“快将軍醫叫來!”
蕭長瑾望着前方的軍營,似是松了口氣,他終于趕到了。
鎮北軍中有許多士兵都認識蕭長瑾,因此蕭長瑾進軍營的時候并沒有收到什麼阻攔,攔下一個士兵問道:“你們将軍呢?”
“今日打了勝仗,占領了赤目族的都城,如今将軍怕出現什麼岔子,親自守在那裡。”
蕭長瑾常年淡漠的眸子中浮現出一抹笑意,可聽到士兵接下來的話,蕭長瑾那還未來得及綻放開的笑意瞬間消失。
“可我們郡主受了很重的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一聽說姜翎受傷了,蕭長瑾打聽了姜翎營帳的位置,就急急跑過去了。
“你個庸醫!你胡說什麼!郡主隻是受了傷,隻要稍加調養就好了,怎麼會命不久矣!”羽商眼眶通紅地看着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軍醫。
相比于憤怒,羽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軍醫說的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呢?
明明沒有太嚴重的内傷。
怎麼會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