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姜翎時不時地就要逗逗羽商,讓他叫自己小仙女,羽商每次都臉紅的厲害,起初姜翎不懂,直到後來,才驚覺是愛,自此,姜翎再也沒讓羽商叫過她小仙女。
“小仙女。”每一個字都像車輪一樣重重在羽商心間碾過,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真乖。”
姜翎的意識已經在慢慢消散了,再最後看了一眼背對着她的那道身影,下輩子,還是不要再遇見了吧,她想。
這個男人的心裡裝了太多東西,姜翎想要的,是獨一無二,滿心滿眼隻有她的偏愛。
羽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握着羽商的手毫無征兆的落下,羽商感覺心髒處像是讓人拿刀生生剜下去一塊肉,鮮血淋漓。
姜槐見原本靠在自己肩頭的姜翎逐漸跌落了下去,失聲喊道:“翎兒,翎兒!”
“小翎。”
蕭長瑾聽到姜槐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轉頭,印象中那個鮮活張揚的女子,真的離開他了。
姜翎在幼時,撒了一束光在他身上,如今,又殘忍地親手将這光收回,是不是,他注定得不到幸福?
手中還緊緊握着當年他親手相贈的海棠花簪,這些年,姜翎幾乎從不離身,方才和大頭娃娃一起交給他的還有海棠花簪。
可這海棠花簪原本就是贈予她的,怎麼可能,在她之後,有另外的主人。
蕭長瑾想讓姜翎帶這簪子一起下葬,可姜翎卻說,她不想帶着牽挂離開,孑然一身的來,自然也應該孑然一身的離開,和這個世界,兩不相欠。
蕭長瑾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營帳,出了營帳,就看到守在營帳口一臉内疚的崔統領。
看到蕭長瑾的身影,崔統領想問一問姜翎的情況,可營帳内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以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長瑾:“應援軍還有多少人?”
崔統領:“一……一萬。”
蕭長瑾:“帶着你的兵,好好跟着本王。”
崔統領:“是。”
崔統領沒想到,蕭長瑾竟然帶他來了赤目族的都城前,城門前門前的守衛立即拔刀上前:“何人膽敢……”話未說完,就被蕭長瑾抹了脖子。
蕭長瑾:“從踏入這個門之後,不要讓本王見到一個活口,明白嗎?”
屠城!
崔統領被蕭長瑾的殘忍所震驚!
蕭長瑾自然知曉崔統領在想什麼:“對,就是崔統領想的那個意思,無論婦孺,老幼,一個都不要放過。”
崔統領自問他不是什麼好人,可他還是覺得屠城之事實在有些喪盡天良。
兩國交戰,百姓最是無辜,明明已經承受了戰争的苦難,為何還要承受戰敗的代價。
崔統領:“殿下,屠城之事,是否有欠妥當?”
蕭長瑾:“還真沒想到,崔統領居然有如此心腸,那不知,崔統領在違背昌甯郡主的軍令時,在數萬鎮北軍被困戰場時,在昌甯為了打勝仗不惜自絕時,崔統領有沒有覺得有欠妥當?”
“崔統領已經違抗過一次軍令了,昌甯因為你的拒不配合死在了戰場,崔統領不妨猜一猜,這次,死的會是誰?”
“昌甯因他們而死,赤目族的人每個人都不無辜,既然如此,這個種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崔統領感受到了蕭長瑾身上爆發出的強大的殺意,再不敢多言:“末将領命。”
蕭長瑾的身邊不斷響起求饒聲,呼喊聲,求救聲,兵器穿過血肉的聲音,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濃郁的血腥味,而蕭長瑾置若罔聞。
照亮他的那束光已經消失,他也不介意拉着這個世界同墜黑暗。
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蕭長瑾無一絲情緒波動,面無表情地吩咐道:“燒了吧。”
蕭長瑾調轉方向,往赤目族王宮的方向走去,任由身後火光漫天。
崔統領小心地發問:“殿下,王宮也要屠嗎?”
蕭長瑾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尋常百姓,我尚且不留活路,何況是王宮中那些人,自然是一個都跑不掉。”
蕭長瑾找到國王的寝宮,一腳将門踹開,在桌案前深思的國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