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姑:“陛下是明君,定然會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太後手中動作未停,一不留神竟然多剪下來一截枝杈,太後放下剪刀,頗為遺憾地哀歎:“到底是老了,眼神不太中用了。”
北境
“臣姜槐叩謝陛下恩典。”今天一早,蕭錦笙将蕭伯言的旨意傳達給姜槐。
蕭錦笙将姜槐扶起:“老将軍節哀順變。”蕭錦笙知道,逝者已逝,無論多隆重的恩典也再彌補不了心中的傷痛。
“明日是昌甯出殡的日子,葬禮一過,我親自差人送你回京。”蕭長瑾為蕭錦笙填了一碗湯。
蕭錦笙湊近了幾分,眼中帶着明顯的狡黠:“二皇兄打算何時啟程回京?”
蕭長瑾:“過幾日,和鎮北軍一同返京。”
蕭錦笙:“那不也沒差幾日嘛,二皇兄不必費心差人送我回去,我和你們一起返京。”
蕭長瑾不自覺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蕭錦笙:“我這不是從來沒來過北境,想着多呆幾日嘛,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來這裡的機會。”
蕭長瑾:“喜歡這裡?”
蕭錦笙:“感覺這裡比京城自由,會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蕭長瑾:“好,我往京城傳個口信。”
蕭錦笙:“二皇兄是不是打算在給嫂子寫家書的時候順便傳個口信?”
蕭長瑾:“寫家書?”
蕭長瑾這幾日心中全是姜翎的死,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卻忘記京城府邸中還有人等他歸來,錦笙方才提起家書一事,蕭長瑾才發覺,自己匆匆離京,不曾有過隻言片語,夏糖定會埋怨他。
蕭錦笙點了點頭:“是啊,你這麼久沒回去,嫂子肯定擔心你,當然要寫封家書給嫂子報個平安。”
蕭錦笙看蕭長瑾一副呆愣的模樣,就知道自家皇兄完全不記得要給那位剛過門的嫂嫂寫信報平安。
蕭錦笙:“昌甯公主的死我們都十分悲痛,可人總要向前看,過往種種,皆為雲煙,哥哥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蕭長瑾将碗筷放下:“她會懂我的,她那麼聰明。”定然會明白自己對姜翎并非男女之情,定然看得出來自己對待她的特别之處。
蕭錦笙:“話本裡寫了千千萬萬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沒有一對有情人是靠彼此意會終成眷屬。”
“我吃好了,哥哥慢用。”
出了大帳,蕭錦笙就看見躲在門口的姜宥,挑了挑眉:“還真沒看出來,姜少将軍有聽人牆角的習慣。”
姜宥抱拳:“末将隻是路過。”恰巧聽到而已,沒辦法,誰叫這帳子的隔音不好。
看着蕭錦笙的背影,這位公主,倒是與尋常閨秀不大一樣,談起風月之事竟無半分羞澀。
在營帳前站了一會兒,姜宥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夏府
“母親怎麼不派人知會一聲突然到訪?”蘇月月攙扶着一位已經年過半百的婦人進屋。
蘇月月的父親正是現任的大理寺卿蘇毅遠,眼前這位婦人就是蘇府的當家主母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慈愛的看着女兒,笑着說道:“提前派人知會你,你又要忙東忙西,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你一起吃個便飯。”
蘇月月:“那女兒現在就吩咐廚房準備午膳,定讓母親滿意。”
蘇老夫人打量着蘇月月的住處,生怕夏恒委屈怠慢了自己的女兒,看到窗台上的仙人掌,走過去拿起來看看。
“母親喜歡?”蘇月月見蘇老夫人一直盯着那花看。
蘇老夫人:“你這仙人掌還哪兒來的,看着似乎和尋常仙人掌有些不同。”蘇老夫人湊近那花,甚至還聞到若有若無的花香
蘇月月:“前幾日去花房,花房的老闆說這事店裡培育的新品種,我瞧着新奇,就買回來當個裝飾放在屋内。”
蘇老夫人:“我原本還擔憂你在夏府過得不舒坦,但見你氣色尚佳,想來睡得定是不錯。”
蘇月月:“許是入了冬的緣故,最近愈發嗜睡。”
蘇老夫人:“我聽說夏恒居然又納了一房妾室,這又是哪兒來的狐媚子,年輕時不懂事就算了,怎麼人到中年還是如此色欲熏心。”
蘇老夫人對夏恒厭惡到了極緻。
當年對于夏恒和蘇月月的婚事她就十分不贊同,認為出身平平的夏恒配不上她蘇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姐。
可蘇月月當年執意要嫁,蘇老夫人不忍女兒傷心,無奈同意了這樁婚事。
夏恒婚前信誓旦旦地保證隻會愛蘇月月一人,豈料兩人成親不過一年,蘇月月尚在孕期,夏恒就和柳娘發生了關系,蘇毅遠當時就想上門朝夏恒要個說法,蘇月月解釋一切都是柳娘蓄意勾引,夏恒也是不慎中招,這才作罷。
蘇府家風純正,自蘇月月曾祖父那輩起,曆任蘇家家主從未有過任何通房妾室,蘇老夫人自然對夏恒這種做法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