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櫃說不上來到底少了一味什麼,但可以确定這一定不是這道面食最後的樣子。
蘇意安沒想到周掌櫃隻嘗一碗,就可以說到這個地步,她點頭應道:“您說的沒錯,這其中确實少了最關鍵的一樣東西。”
“蘇姑娘若是信得過,不妨告訴周某。”周掌櫃說。
蘇意安本就想問問周掌櫃,見狀她如實道:“不知周掌櫃可聽說過辣椒粉。”
“辣椒粉?”周掌櫃眯着眼眸思索一番,搖搖頭。
他知道麻椒粉,也知道這是将麻椒磨成粉狀得出來的東西。
那辣椒粉,難道是将辣椒磨成粉狀?
周掌櫃覺得自己沒猜錯,畢竟辣椒價貴,若真的将這物添在面裡,那可就不止十二文,可磨成粉...似乎不太行。
“蘇姑娘我雖沒聽說過辣椒粉,但我猜這東西應該和辣椒有關,不過咱們這鎮上賣辣椒的少,再說那辣椒也磨不成粉啊。”周掌櫃不喜辣椒,那東西不好吃,可架不住食客喜歡。
“聽說府城裡的食肆有用辣椒的,蘇姑娘若實在想要這東西,不妨去府城看看。”
蘇意安看向賀允淮,他們二人确有去府城的打算。
周掌櫃說完這些,這才開始說他的事情。
今日來他是有買方子的念頭,畢竟蘇意安這的方子很是便宜,一兩銀子一個。
不過吃完這碗面他又多了一項,他也想買下蘇意安說的辣椒面,就是不知道這價怎麼定。
蘇意安笑着拒絕,“這面可沒有方子賣,大家嘗了回家琢磨琢磨就能知道這是怎麼做的。”
“那就買水扯面的方子。”周掌櫃可是聽食客們說,這外面做的水扯面全沒有她們家的好吃,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安賀食肆的水扯面一定有其他的做法,定不是人們琢磨的那種。
蘇意安一聽這話,直接将人帶進竈房,指着桌上那一盆水道:“周掌櫃,您看看那裡面。”
水盆裡是一個又一個的劑子。
這水扯面其實也不難,同它的名字一樣,和水有關。
蘇意安同他将水扯面的做法說了一遍,“這東西不難,就是加一些精面和鹽進去,三揉三醒,順便在水裡泡泡。”
周掌櫃聽完伸手重重拍了木桌一下,言道:“還放精面!那些人若是知道這裡面有精面誰還敢說你賣的貴。”
怪不得人家安賀食肆的面好吃,就這兩樣面,哪個不是放了十足的東西。
蘇意安沒收周掌櫃的銀錢,一個方子換一個朋友,這可比銀子值錢多了。
她答應周掌櫃若是能尋到辣椒粉,也會給周掌櫃捎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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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正墨騎馬不到一日便回到了府城。
他沒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姜家,他曾與姜家公子同在京中書院念書,也算有幾分交情。
再者姜家公子的長姐嫁的便是府尊大人的大公子。
蘇正墨想或許可以從這裡問問,當年賀家到底犯了什麼罪。
“你說賀家?”姜殊正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願開口。
“姜兄若是為難,不說也無礙。”蘇正墨不願強人所難。
姜殊正讓屋中下人退下,又親自關上門窗,這才同他說。
“倒不是為難,隻是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你可知道邱家?”
這邱家在府城盤踞多年,靠着藥材生意捏住了不少醫館的命脈。
可商最怕官,所以邱家為了籠絡官員,将家中唯一的女兒送了出去。
送去了府尊大人府上,成了府尊大人的小妾。
“府尊大人...”蘇正墨原先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一下連在了一起。
他就說為何他爹會生出送小妹當妾的念頭,原來有邱家在前,為商的嘗到了甜頭。
“聽說邱家和賀家不合,邱家女兒便吹了些枕邊風,這不府尊大人便找了個由頭将人關了起來。”
“就因為不和,就能害的賀家家破人亡?”蘇正墨心中一驚,隻覺老天不公。
姜殊正自顧自道:“賀家老爺下了牢獄,家中沒有主心骨,那可不就被邱家設計了,如今賀家的宅院都成了邱家的。”
這事在府城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隻是能知道這麼詳細多虧了姜殊正的嫡姐。
“可還有翻案的機會?”若是府尊大人的手筆,那怕是難。
“翻案?”姜殊正冷笑道,“這壓根就沒有定成案子為何要翻案。”
“不是賀老爺死在了獄中....”蘇正墨瞬間明白過來。
這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個讓賀家落敗的局罷了,為的就是賀家的家财。
拿詩做引子,借着審問賀老爺為由頭将人關進牢獄,讓賀家以為外人都以為賀老爺是犯了罪。
賀家兩個兒子都是讀書人,慌亂中病急亂投醫隻能求人。
這時再讓原本安排好的人來诓騙他們,設局将賀家家财全都騙走,最後再說賀老爺無罪将人放出來就是。
可問題就出在賀老爺身上,他病重沒能撐住。
“所以賀家沒有罪?”蘇正墨聲音都在發顫,他沒想到賀家的事遠比他來時想的要簡單。
一個很簡單的局...罷了。
“因着這事,這些日子不少商賈都往府尊大人府上送人呢。”姜殊正長歎一口氣,這世道真是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