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的秘密一直很多，她不簡單。

我繼續觀察着她。

她第一想法不是逃跑，是提醒身邊欺負過她的丫鬟。

我再次覺得她好呆，也很不理解她的行為。

為什麼要管她們呢？

就像......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

我親眼看着她害怕卻又朝着我這裡奔來，她想幹什麼，不言而喻。

可惜邪修的黑影仆從發現了她。

我默默告訴自己，不要再管冒牌貨了，借他人的手為母親報仇，讓肮髒的傅府滅亡，是我重生的初衷。

但我還是低估冒牌貨對我的影響。

她一句害怕的求救，和上次一樣，我又出手了。

我幫她套了層反旋靈氣膜。

套完我原地發愣。

因為我有清楚的自我認知，自從那次被虐殺後，我已經不再是好人，我是小人是壞人。

無數修士死在我面前，我眼眨也不眨，冷漠至極。

甚至為了秘境越貨，我會微笑着殺死他們，踩碎他們頭蓋骨，那些驚恐無助的眼神，有時候令我激動得渾身顫栗。

全身血液都會燃燒。

我知道，我壞透了！

可是一個不知底細的冒牌貨，我居然又忍不住救了她一次。

這太不妙了。

手上因果結了一層又一層，重的快要擡不起我的手，

我有預感，如果我再管冒牌貨，穿越界門到修仙界，迎接我的第一件事，會是洗因。

我握緊拳頭，強迫自己收回神識，不再看她。

我想：我做的夠多了，邪修的黑影抓不到她，隻要冒牌貨找個地方縮着，隻要她自私一點，隻要......

她能從這次傅府的滅門中存活下來。

但我又低估了冒牌貨的善心。

她真是不可控的元素。

為了救傅長情，她把自己搞得命懸一線。

她意識模糊地向我求救，希望我救救她，救救傅長情，望着基本無力回天的她，我說不出來的胸悶氣短。

我說：“你死不死與我何幹？我為什麼要救你？”

我升起一種類似報複的心态，口吻愈發惡毒和刺人。

又說道：“傅長情她配嗎？我早盼望她死了！”

話中雖存在一點惡意報複，可的确是我真正的心聲。

我早盼望傅長情死。

現在一歲的傅長情看不出什麼，外表可愛單純，看似是傅府中極無辜極純白的存在。

但四歲後的她，完全繼承了她娘柳瑤的惡毒血脈。

上一世，和傅長樂一起，故意在我的飯菜中吐口水，丢泥沙，一口一個災星賤種。

她端着最幼的臉，做着極惡的事。

所以我不僅不會救她，我還盼望她早點去死。

冒牌貨表情變得震驚。

我幹脆破罐子破摔，承認了一切，把自己的無謂的面具下的冷漠陰狠全部撕開，攤開。

這是真正的傅照晚。

冒牌貨卻說：“晚晚，無論你信不信，我對你的好，出自真心，我心昭昭，烨烨。”

她的眼神沒有怨恨，也沒有害怕。

相反溫柔......

看着冒牌貨氣息在我面前一點點衰弱，我的手在顫，倉促地背過身，我不喜歡看見她吐血的模樣。

......原因不是髒，而是不忍……

真是可笑，我居然也有不忍。

我問她還有什麼願望嗎？

即便我不想承認，也沒辦法否認，我内心希望冒牌貨自私一點，我不想看見光輝的聖人。

隻要她求自己獨活，那麼我就想想辦法，幫她續續命。

縱然難如登天。

可是冒牌貨總是那麼出乎我的意料。

她的願望還是原來那一個！

她還是想要救傅長情和傅府的人。

為什麼不自私一點呢？為什麼非要管傅長情他們呢？

這就很氣！

這時我的屏障被破碎，冒牌貨身體裡留着許多邪修的靈氣，邪修殺冒牌貨，易如反掌。

她的靈魂會被拿去煉幡！

與其讓她死在髒兮兮的邪修手裡，不如死在我手中。

因此我比邪修更先動了手。

我捅了她一刀。

我殺了她。

月亮隐于黑雲，海棠花沉睡雪中，少女死在冬夜。

這下我知道我是真的要洗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