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箭傷…我是說…欸算了…”
江月疏想說她差點被傅照晚當擋箭牌,聽系統弱裡弱氣的,她又不忍再指責。
“下次别無聲無息的消失。”她威脅說:“不然我就去你老大那裡舉報你,扣你績效!”
系統:“……”
想到對少女似乎不一般的主神,不得不承認,它真被威脅住了。
*
日薄西山之際,江月疏把傅照晚扶到山洞旁。
山洞洞口雜草一米高,掩隐着昏暗的洞。
她費力地撥開草,剛露出容納人可進的入口,濕氣迎面而來。
江月疏探頭:“系統,你看看裡面有危險嗎?”
雖然神識掃過,但為了安全着想,她想讓系統再看一遍。
系統還未回答,傀儡跟隻耗子一樣,閃電般地竄進山洞裡。
傀儡感知能力比修士強。
見狀,江月疏心知山洞絕對安全,于是她放心把傅照晚拖進山洞。
山洞五十平方米左右,呈半橢球狀,由黑灰色的石岩構成,水沿着尖銳的岩石流下,滴答滴答。
整個山洞裡像是正在捕獵的野獸口腔。
找到稍幹燥的地方,江月疏輕輕把少年放下,想着少年的背一片稀爛,她又将少年的仰躺改成側卧。
自此少年後背的傷全部展現到眼前。
系統捂嘴暗自吃驚,他不曾想小主神竟傷這麼多這麼重!
它見江月疏傷受的不重,以為更牛掰的小主神也不會重傷,何況神基本不會死亡,遂沒太把注意力放給小主神,哪成想?
小主神箭傷不止,還滿背空間的罡風傷。
掌握空間時間的神即使虛弱沒覺醒,也避得開弱空間的罡風啊?!
何況江月疏都沒受到罡風沖擊,神又怎會?
它不理解。
系統的心聲江月疏不知,她放好少年後,拿出在懷裡的凝血草。
這是她在半路采的草藥,剁碎治傷療效奇佳。
原主雖修為不精,但卻是一個文化人,愛讀書,尤愛藥書。
因而識得草藥百千。
受了她福,江月疏也獲得些許醫藥常識。
挑出一塊光滑石頭,想了想,江月疏撕開破爛的披帛,将披帛墊于草藥之下,着手捶打凝血草。
瑩綠的草流出汁液,不一會兒,成了一灘草渣。
把草渣置于一邊,江月疏進行下一步,她扯開傅照晚的腰封,玉嫩的皓腕去挑少年裡衽。
倏忽,一股冷涼目光從頭頂落下。
她敏感地仰頭,和目光來源相對。
隻見傀儡靜靜看着她,它眼神深沉又奇怪,仿佛在看入侵的流氓。
江月疏:……有點别扭,是怎麼回事。
不過好在四目相對沒持續太長時間,在江月疏指尖觸摸上傅照晚泛涼的鎖骨,徹底探入衣領後,傀儡莫名其妙打了個顫,便皺着已經燒的看不見的眉毛,轉過身,默默坐進角落扣起牆壁的灰。
傅照晚上半身的衣物很快被扒完。
眼神所及之處,少年上身赤,裸,胸腔之下是均勻适當的腹肌,腰線弧度流暢,似兩座相對的橋梁,整個人既不魁梧,亦不像幼時瘦弱。
力量感薄發。
江月疏心底忍不住感歎,孩子身材真不錯。
将塗滿藥的藍綠色披帛圍住少年胸口,有藥的一面緊緊壓在少年的罡風傷口,江月疏輕車熟路地打上蝴蝶結。
罡風傷口處理好,望着斷裂的箭和箭傷,江月疏不由得發愁。
不能把斷箭包在布裡。
怎麼辦呢?要拔嗎?拔出來會不會大出血?
原主藥物還算博學,但醫術并不擅,完全沒實操過!
朝着傷口,不斷比劃下手的方向,幾次後,江月疏找不到合适的拔箭點。
箭太短了。
在一旁的傀儡似看不下去她磨磨蹭蹭,它跑到江月疏身旁,側了她一眼,醜唧唧的臉上似寫着幾分鄙夷和嫌棄。
它撩起傅照晚下擺,在少年後腳跟摸出一把小彎匕首。
江月疏愣了愣,沒看明白它要幹什麼。
下一息,傀儡舉起手,匕首大力插入少年箭矢傷口旁,猛地往下一劃拉。
江月疏離得很近,猝不及防間,少年滾燙的血飚了她半張臉!
她瞬間僵直肢體。
彎刃剜下血肉,箭傷凹陷,斷箭松動。
傀儡冷靜地放下匕首,它握着斷箭,向上拔出,附上木靈氣愈合傷口,過程一氣呵成!
緊接着傀儡用同樣的方式,又拔出一根。
江月疏緩過神,卻依舊被傀儡粗暴血腥的手法震驚到。
……對自己主人這麼狠的嗎?
兩根箭出,傀儡臉更焦了,江月疏聞到它發出的木頭糊味,它木靈力盡了。
傀儡顫着手,把匕首遞給少女,眼神示意她剜肉拔箭。
江月疏握緊匕首,回憶着傀儡流利的動作,在心裡給自己打好氣,随後她插,入匕首。
刀肉相接的感覺順着手到心,令江月疏心顫了顫。
她強行遏制住心悸,轉動匕首,雪紅的肉被片下半圈,懸吊在刃邊,像蘋果被削下的皮。
或許因為江月疏殺過雞,原主又曾經使刀。
總體削肉工序不是很難,江月疏迅速挖下了肉。
她吐出氣,接着深吸氣拔箭。
原以為剜肉都能做到的她,拔箭更該是簡簡單單。
卻忽略了她的手比傀儡的手大,匕首應該要剜更深。
露出血肉的箭根于她來說,還是短了。
黏膩的血沾滿手,箭還未拔出,久久卡在拔箭這一步,江月疏心不由得發慌。
于是,她咬緊牙關,邊凝聚水靈氣緩解,邊加重力氣去拔。
卻沒注意到大拇指的指甲掐進了少年的血肉。
虛弱的傀儡深看少女一眼,表情痛苦地弓下了腰。
哧──
箭驟然出了一截,江月疏還沒來得及高興,忽地一陣天旋地轉。
一陣大力把她按到冰涼地面。
她對上一雙戾氣叢生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