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江月疏在傀儡的幫助下,針灸之術精進飛快。
“小四,你别動,哎——”一針紮偏,江月疏撅嘴不滿意:“你為什麼不跟小一學學,它那麼乖。”
被誇贊的小一羞澀地摸了摸後腦勺,憨傻一樂。
小四嘁了一聲,低罵小一蠢貨,便不屑地别過頭,高傲的模樣和他主人像了個十成十。
念叨小四好幾句,它不吃别人家孩子這一套,江月疏隻好停了施針,轉身觀察藥爐的丹藥。
她忙着練出聚氣丹。
詭道山有個萬年不變的傳統,到達金丹期視為長大,金丹修士須下山曆練三年增長見識。
映真前天晉級,和懷柔攜手步入金丹期,于是她們兩人打算一起下山曆練。
詭道山的人為兩人備下下山禮。
江月疏自然不落人後,如今她能拿出手的東西是親手煉制的丹藥。
丹爐裡的大火炙烤藥粉,她凝好水靈氣,大火唰一下轉成文火。
幾息後,丹爐上方飄出濃綠的蒸汽,藥草香悄悄在房内彌散。
丹成!
江月疏欣喜地裝好的丹藥,轉身便見小四直愣愣盯着她手中丹藥。
江月疏:???
有什麼在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她笑吟吟地拿出一瓶,柔軟身軀貼近小四,誘惑性地在它鼻前一晃而過:“想不想要?想要的話,我送你。”
“……你有什麼企圖?”
“隻要你以後學小一乖乖的讓我施針。”
聞言,小四頭往後仰,冷酷地别開臉。
“那我不要。”
完全不遮掩,把潛意識暴露,除非它身體炸了或者本體瞬間傻了,否則永遠不可能。
江月疏略感失望地撇了撇嘴,卻也不強求。
懷柔映真下山當日。她們各自穿了方便行動的勁裝,及肩的長發束起,襯得人潇灑又不羁,活脫脫畫卷之上的江湖俠女。
男男女女送上下山禮,很快到了江月疏。
“我身上沒什麼東西,這是我煉制的聚氣丹,曆練途上,一路兇險,我想多備些藥總歸是好的,希望你們别嫌棄。”
懷柔叉腰,腮幫子鼓鼓的,佯裝嗔怒:“好啊你,你這樣看待我啊,在你心中,我是那種會嫌棄你的人嗎?”
江月疏笑哄她:“是我說錯,你當然不是,你是最好的人。”
懷柔哼哼:“這還差不多。”
見懷柔收下她的丹藥,江月疏準備退了,在她轉身的霎那,懷柔叫住她。
“月娘,你等一下,我也有禮物送你。”
手中突然被塞入一把三尺有餘的橫刀。
橫刀刀鞘通體漆黑,刀柄處刻畫着栩栩如生的海棠。
拔出刀,刀身銀白似雪,開鋒的刃邊在金日下涼光陣陣。
她不可思議擡起眸。
“這是?”
懷柔道:“之前結穗摸你的手發覺你的掌心隐隐有繭,想來以前練過重器,便由映真去尋了鍛造材料,由我煉制出這把橫刀,就是不知道你用不得用慣。”
江月疏眼眶微紅,正想說話,喉嚨卻像被塞入濕棉花,緊緊悶澀住,吐不出一個字。
口頭表達不出來的情誼,行為更直接。
她狠狠抱住懷柔,哽咽着聲音說:“用的慣,你們真好,謝謝。”
結穗等人沒做聲。
其實也是道修少女好,她們才願意對她好。
道修修正旋靈氣,一向自诩正統,絕多數是看不起修反旋靈氣的魔修,認為魔修是離經叛道之人。
她卻不是。
眼神裡找不出對魔修的輕視,似乎在這個道修少女心中,道修魔修隻是一個沒什麼含義的兩個稱号罷了。
兩少女沿着路下山,氣息逐漸在山裡消失,登高望遠的花池收回“老父親”視線,埋怨道:“也不去送送懷柔,虧人家還送你酒。”
打坐的黃裳男童看向青年,聞言攤開手,無奈道:“我現在這樣不方便,她們看到我,反而徒增擔心。”
花池打量他的小身軀:“哎,也是怪了,我記得你的功法每逢初一十五才會縮小身軀,距十五還有許多日,你如何忽然縮小了,你功法又過度運行了?”
裴散功法殘缺,除了定時縮小,另外隻有過度運行,被反噬之時,身軀才會縮小。
聞言,裴散回想到縮小之景。
他算完少女的八字,身體隐有反噬之感,緊接着少女求他的另一八字,徹底加重他的反噬。
蔔算命數是窺測天道,越被天道所看重的八字越毒。
少女太毒。
怕師兄念叨不愛惜身體,裴散不敢完全說實話,于是道:“過度運行了一點,阿兄,我無大礙,不必擔憂。”
“行吧,隻是你的洗因要往後推幾天了,孩童身體普遍扛不住洗因的疼痛。”
裴散此次上山洗因是首要原因,他點頭表示知道。
見男童此番如此聽話,花池身為的師兄說教欲上漲:“既是知道,便聽我的,以後沒事少下點凡間,少給凡人算卦。”
每次算卦沾一身濃郁因果業障,看着就煩。
“我有分寸。”
“你要是真有分寸就好,你再這樣給凡人趨吉避兇,遲早有一天,會在凡人身上跌一個大跟頭!”
諸如此類的“恐吓”,裴散聽的耳朵快要起繭子了,連忙岔開借口:“對了,上次我見傅照晚那孩子,見他身上似乎有傷,現在身體好了吧。”
如他所料,花池的注意被引開:“小竹綠恢複力驚人,丹田于前幾日修複完好,他跟你一樣,是個不省心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