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内,醫修正在給昏迷的白樂妤醫治,楚衡在旁邊急得直搓頭,斷眉擰得緊緊的,身旁還有名個子小巧的粉衣姑娘,看着嬌弱無害,是楚衡在初賽中結識的。
燕貞靠在柱子旁,閉着雙目,他隻有第一局和白樂妤在同一個戰場,初賽過後,想到她儲物袋中同時具有佛魔二力的異樣,燕貞才尋了過來,“恰好”扶住她,假如從一千米之外瞬移而至也能算“恰好”的話。
“怎麼樣?”楚衡焦急詢問。
“很棘手。”醫修是名外表中年的女性,曾是太衍宗的長老,名叫趙娴,“她應該吃過藥了,裂開的左胸骨和左臂骨頭均已愈合,隻是左肩從這裡到這裡仍是粉碎狀态,她真厲害,竟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打完三局,還拿下三局滿分,不愧是此次競技熱議的選手。”
楚衡:“說了這麼多,能不能治啊?”
趙娴:“她貌似有合體期吧?這個級别的修真者,骨碎放着不管也總能自愈,可她體内還有毒。”
楚衡:“西瓜中毒了?什麼毒?”
一直待在楚衡身邊的粉衣女怯怯擡頭,嬌滴滴地道:“我看過直播,西瓜姐姐曾被黑星三紋蠍蟄了手背。”
燕貞睜開眸子:“黑星三紋蠍的毒我清幹淨了。”他确定,這種事他不會出錯。
“不是黑星三紋蠍。”趙娴肯定了燕貞的話,微擡白樂妤紫黑色的左手,被剜去肉的地方照理經過二十來天應當結痂,她的手背卻像腐爛一般。
趙娴的指尖碰到缺肉的邊緣,那裡有一抹金色的痕,是斷眉軍團的印記,“是竺鶴草,我們斷眉軍團的斷眉印,為留存持久,制作時往裡面添加了帶毒的竺鶴草,這種草本隻有食用時才會對人體有害,可她為了祛除蠍毒,挖掉了手背血肉,緻使竺鶴草毒素沿着傷口滲入了體内。”
楚衡:印章,他蓋的。
燕貞:剜肉,他剜的。
兩人具是一震,一個呆若木雞,一個後背離開了柱子。
“不過竺鶴草并非劇毒,至多讓她手臂麻-痹幾日。”趙娴接着道,“是她後來又受了重傷,導緻毒素滲進骨髓才會這般嚴重。”
受傷是因為明濟判斷失誤,蓋章、剜肉、受傷,三個步驟齊聚,才擊潰了白樂妤身體。
白樂妤的意識迷迷糊糊,系統也随之斷斷續續地聽完趙娴的話,暗自感歎自家宿主是真倒黴。
榻上昏睡的人依然戴着面具,涔涔汗液浸濕衣襟,又在黑衫幹涸,結出一層鹽迹,烏黑的長發落在軟枕,絲絲縷縷粘連。
燕貞看着:“可能治療?”
趙娴:“倒非無解,竺鶴草終非劇毒之物,毒性有限,她沒有性命之憂,我能将毒素逼出,又或者使用丹藥,五品的玉髓丹,三品的露靈丸,都能救她,隻是起效很慢,幾日後的競技複賽她就參加不了了。”
“我有辦法令她一日痊愈!”大門打開,着綠邊白袍的白發老妪出現在衆人面前,突出的顴骨上雙眸淩厲,身後半步還跟着明濟,臉一半古銅硬朗,一半扁平破爛。
“丹皇!”趙娴面露驚喜,手按在胸前颔首以示尊敬,“丹皇有何高見?”
燕貞認識這位丹皇,長久以來他都在尋找忘記前世記憶的方法,因此學會了煉丹,可他煉的丹沒能在自身起到效果,漫漫歲月中燕貞又找了許多煉丹師重試,無一例外皆是失敗,丹皇常寒歲也是其中一位,當然她不記得有這回事了,燕貞每次都會删除接觸者的記憶。
常寒歲看燕貞就像看陌生人,眼神輕易掠走,移到被疼痛折磨的白樂妤身上,铿然道:“九品丹藥,蕩骨靈蘊丹,能在一日内洗去她體内毒素,重建她碎損的骨頭。”
常寒歲聲音出現的第一秒,白樂妤的食指便如痙-攣般動了下,她蘇醒過來,因為趙娴的醫修靈力感覺好了不少,睜開雙目一驚:“明濟,你的臉怎還沒複原?吓死我了。”
明濟擡起大袖擋了擋臉:“我按照你的建議賽後去找了丹皇,丹皇要我帶她先來尋你。”他想到白樂妤的傷,就帶常寒歲來了,豈料她傷重至此。
就是說,她皮膚都發紫了,還有閑情吐槽他吓人,“丹皇方才說,九品丹藥蕩骨靈蘊丹能讓你快速痊愈。”
楚衡唰地坐到白樂妤床邊,大臉擠到白樂妤面前:“西瓜,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将章蓋到你手上,早知道蓋脖子上了。”他側過臉,“九品丹藥隻有丹皇能煉,還請丹皇出手,錢我來給。”
“楚衡哥哥,你好善良呀。”一道嬌到違和的聲音紮進白樂妤耳朵,她看見了房間裡陌生粉衣女孩,個子矮矮的,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绫幽也要給錢,向楚衡哥哥學習。”
白樂妤:“……”好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