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淡淡點頭,他總覺得這看似花團錦簇的張家,實際上内裡腐敗不堪。
否則瀾意才不會那麼擔心瀾惠,更不會不搭理張家人。
看到慕琛點頭,張用塢松口氣,依次向慕琛介紹張家人。
介紹到他三個年輕貌美的妹妹前,刻意停頓了好一會兒。
“這是我的大妹巧荷、二妹巧茹、三妹巧萍。”張用塢用眼神示意她們三人上前。
張家三姐妹今日皆盛裝打扮,用的是上好的布料做成的春衣,請安時随風一吹,露出豐滿的身段。
張巧荷眉眼鋒利,先是掃慕琛一眼,而後迅速低下頭,道:“民女給楚王殿下請安。”
張巧茹眼中含情脈脈,嘴角始終洋溢着笑容,低頭整理好自己的頭發,再向慕琛甜美一笑,直視慕琛的眼睛,說:“巧茹給殿下請安啦!”
張巧萍反應是最平淡的,隻垂眸道:“給殿下請安。”
三人的長相都差不多,然而最貌美最有風情的還是二姑娘張巧茹。
慕琛沒閑暇功夫注意這些,讓照影去同他們說話,自己則帶着驚鴻去尋瀾意了。
照影受過專業訓練,平常時刻都會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看到慕琛的舉動,心裡雖無奈,卻還要給慕琛解釋,道:“殿下才剛下馬車,還未好好休整一番。”
張老爺汗顔道:“應該的,應該的,是我們怠慢殿下了。”
照影向張家衆人拱手離去了。
看着照影離去的身影,張老太太忍不住嘀咕一聲,“楚王殿下好生威風,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留我們在這兒跟笑話似的。”
“母親慎言,他可是親王,得罪了他,對我們張家沒好處,隻有壞處。”張老爺闆着臉說道。
“得罪不了,那就去巴結吧。”張老太太斜眼看向自己的三個孫女,“巧荷她們有傾國傾城之貌,何愁勾引不了楚王殿下?”
張老爺俯身應是,與張太太一齊攙扶張老太太走向正院,張用塢緊跟其後。
張家三姐妹相視一眼,皆咬牙切齒地看着彼此。
張二姑娘張巧茹脾氣是最大的,連繡帕都撕碎了。
“生氣有何用?”張巧萍擡眼看她,用繡帕擦拭自己的手指,說:“還不如想着該如何攀高枝。”
話音剛落,她便帶着自己的貼身侍女走了。
張巧茹氣得直跺腳,“你是個什麼東西?無非仗着自己姨娘得寵,竟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張巧荷懶得搭理她,整理着自己發髻上的發飾。
“大姐,你也無視我?”張巧茹問。
張巧荷點頭,“你若有本事,自己去争啊?何必在這裡氣得發抖?”
礙于禮教,張巧茹雖嚣張跋扈,但也不敢罵這個異母姐姐,免得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煩憂。
她冷哼一聲,帶着侍女離開了。
張巧荷沒把張巧茹的反應看在眼裡,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房門,跟侍女春兒說:“都是商戶之女,誰又比誰高貴呢?她天天仗着自己是太太生的在家中作威作福,看有誰真的搭理她了?”
小春含笑說:“姑娘聰慧。”
“我哪裡聰慧了?是她太愚蠢。”張巧荷道,“出了這個門子,誰會把我們這種商戶當回事?”
“姑娘還是有機會的,方才楚王殿下好像看了您一眼呢。”小春歪着頭。
“是嗎?”張巧荷擰着繡帕,心裡浮想聯翩,道:“那我可要加把勁。”
…
…
一到室内,瀾意就讓屋内其餘侍女退去,留下她們的貼身侍女,再急急忙忙命暮雲和拒霜給瀾惠解衣裳。
瀾惠不明所以,卻極為配合瀾意,看到她着急的神色,忍不住問:“瀾意,你這是怎麼回事?”
瀾惠此時隻身着裡衣,她在瀾惠身邊轉了個圈,仔細檢查,沒有看到一處傷痕。
她輕舒一口氣,讓暮雲和拒霜幫瀾惠把衣服穿好,喃喃道:“可算是放心了。”
“放心?”瀾惠穿好衣服,不解問:“你在說什麼呀?”
瀾意用夢代指前世,“過年那段時日,我總夢到大姐被張用塢毆打,身上處處都有傷痕,擔心得不得了,便讓阿琛陪我來荊州看大姐。”
瀾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她旋即微微笑着,說:“你姐夫從未虧待于我,你放心吧。”
瀾意不放心。
她認為張用塢始終是個隐患,不能因為他現在沒動手,就覺得他不會毆打瀾惠。
所以,瀾惠必須和離,離開張家回到李家與親人團聚。
瀾惠見瀾意垂頭喪氣的模樣,用手輕撫她的臉頰,安撫道:“好啦好啦,大姐不會有事,你放心吧。這段時日我們姐妹好生團聚一番,我帶你玩遍荊州,可好?”
“好。”瀾意眼神軟和下來,點了點頭。
當日下午她們兩姐妹便出門了,出了家門不到片刻,府上奴仆便急匆匆找到瀾惠,行禮道:“大奶奶,府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