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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屋内隻有齊王和齊王妃二人。
齊王妃内心忐忑不安,不斷在屋内來回走動,擋住了坐在太師椅上齊王的光線。
明黃的光,幾乎全照在了齊王妃的臉頰上,她本就煞白的臉,因為這樣的光亮,此刻多了些柔和。
她很是擔心,咬着唇擰帕,不聽大喘氣。
齊王不耐煩,“你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
一回齊王府,齊王妃便變得沉默寡言,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問她是何種原因。她也不說。
齊王妃回頭看齊王。
她臉上背着光,一雙眼睛滿是驚慌失措,小心翼翼問:“殿下,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齊王果斷否認,“怎會?我不屑于做這種事。”
齊王妃将繡帕揉成一團,“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齊王眼神冷漠下來。
“沒……沒有。”齊王妃畏畏縮縮,不敢直視齊王的眼睛,撫摸胸口說:“我是害怕此事牽連到我們齊王府,如今聽你這麼說,我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于可以落地了。”
齊王不以為意地笑笑,“那犯事的宮婢,不是已經被杖斃了嗎?”
齊王妃唏噓一聲,“她也真是可憐,在宮裡為奴為婢本來就苦了,如今命也保不住。”
這話齊王不愛聽,“她哪裡可憐,她害了皇室血脈,這是罪有應得。”
“可我總覺得,她是迫于無奈才承認此事的。”齊王妃脫口而出,“真正的兇手,恐怕另有其人。”
齊王沒好氣道:“丹霞,你是在懷疑我?”
齊王妃愣神。
望着齊王妃那樣詫異的神色,齊王内心冷笑,說:“你我多年夫妻,同床共枕數日,你竟不清楚我的為人?”
齊王妃哪裡不清楚?
她可太清楚了!
都說齊王性格孤僻,愛獨來獨往,她并不覺得,在她眼中的齊王與别人口中的齊王不一樣。
他待她溫和,她喜歡聽曲看戲,他特意學了好幾個月的京劇,隻為搏她展顔一笑。
他喜歡鑽研木工,閑暇時日,都會在府内後院做些小物件供她取樂。齊王府上的秋千架,便是他精心制作而來的。
人無完人,他也有缺點。
比如他此刻這樣陰狠的眼神,齊王妃見了真是心驚膽戰。
她心裡好似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害陳月婉孩子的,就是齊王。
齊王妃的表情不再那般擔憂,反而是有些憤怒,她再次問道:“是你害了陳月婉的孩子吧?”
雖有疑問,但語氣十分肯定。
齊王站起身來,冷冷瞪着齊王妃,說:“你終歸還是不相信我。”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齊王妃條理清晰,“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今夜你的反應,我都盡收眼底,若此事與你無關,你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又怎會給父皇提建議?”
齊王忽然仰天大笑。
“果然,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齊王自嘲一笑,“沒想到這枕邊人,竟成了一種隐患。”
齊王妃不明所以。
齊王承認,“是,是我讓宮婢這麼做的。此番燕王妃再度有孕,父皇欣喜若狂,我怕那個孩子成為燕王奪嫡的關鍵,所以趁早處置了他,為我和你鋪路。”
“為我鋪路?”齊王妃啞着嗓子問。
齊王點頭,“我日後成了皇帝,你便是皇後。”
齊王妃眼眶通紅,“四郎,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個母親?”
她痛得不能自已,“若是我失去孩子,我必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齊王偏頭抿唇,認為齊王妃是婦人之仁,沒有搭理齊王妃。
“我要去告訴父皇真相!”齊王妃道。
齊王一驚,瞪大了眼睛,直接上前掐着齊王妃的脖子,眼底不見半分疼惜,警告她:“你若敢去,我便讓你真的生不如死。”
他掐了許久,直至齊王妃面色猙獰喘不過氣來,他才松開手,推了把齊王妃。
齊王妃癱坐在地,隻聽得頭頂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聲音:“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踏出這個房門半步。”
她站起身,拍去衣角的灰塵,目光如炬。
這件事的真相,她必須告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