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是齊王,不是陳如妃,她不會被定罪,那麼她就還是隆化帝的陳如妃,皇子們的庶母。
皇子皇妃見了陳如妃,還要彎腰行禮。
隆化帝懶得同陳如妃周旋,“你自己看。”
康内侍聞言,向身後揮揮手,不一會兒便有宮婢走了過來,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齊王妃所寫的血書。
泣血而成,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陳如妃接過宮婢呈上來的血書。
一開始,在自己的宮殿裡聽聞此事,陳如妃心裡一萬個不相信,她認為自己的兒子做不出此事,兒媳與她兒子相愛,更是做不出舉報親父的事。
她心裡氣憤,認為是宮婢内侍以訛傳訛,怒氣洶洶跑到坤甯宮去,請求鄭皇後處置那些亂嚼舌根子的宮婢内侍。
沒想到鄭皇後忽然病了,導緻她吃了個閉門羹。
陳如妃氣不過,就壯着膽子去乾清宮找隆化帝,沒想到才走到乾清宮附近,就聽到有人說齊王被抓了,吓得她面如土色,急急忙忙沖進殿内,企圖弄清事情真相。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血書上的時候字迹她認得,是齊王妃親筆所寫,雖然與平時的字迹大相徑庭,不過看得出往日書寫的習慣。
陳如妃一雙手止不住顫抖,顫顫巍巍擡頭看向隆化帝,還想為齊王辯解:“這……這,僅憑這血書,根本不能斷定此事是四郎所為……”
“哦?”帝王之怒,從不在于歇斯底裡地吼叫,隻一個帶有疑惑的語氣,就能吓得衆人心驚膽戰,他接着道:“是嗎?那老四自己的供詞,算不算有力的證據?”
陳如妃滿眼詫異,不可思議地看向齊王,低聲問:“你都承認了?”
“是。”齊王點頭。
陳如妃身子一僵,徹底說不出話來。
“老四,你為何要害老五的孩子?”隆化帝審問齊王。
齊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父皇不是都清楚嗎?兒不願兄弟們都有兒子,怕阻礙兒子奪嫡,所以,兒隻能先下手為強。”
“看來我廢太子,是助長了你的野心。”隆化帝道。
“不不不。”齊王搖頭否認,“即便父皇不廢太子,兒與諸位兄弟們,也會有奪嫡的野心。”
齊王一臉輕蔑,“因為,像這樣品行不端毫無能力的太子,根本不堪重任,遲早會被廢。”
隆化帝神情平淡,毫無反應。
齊王自顧自說着:“老二他隻是命好,投胎成為孝和皇後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大榮的太子,哪怕無才無德,也當了二十幾年太子。而我呢,因為投胎投錯了,哪怕熠熠生輝,父皇也不會看我一眼。”
“還有呢?”隆化帝淡淡聽着。
齊王站起身來,“父皇,你扪心自問,我們兄弟幾個,随便揪出一個人來,他的才識武藝都勝過太子。”
他指了指慕琛,“哪怕是他這個長于宮外的野種,能力也遠超太子。”
慕琛臉色沉了下來。
說太子就說太子,提他作甚?好,就算是提他,他哪裡是野種了?
瀾意在旁柔聲安撫他,“你是蓉妃的珍寶,是我眼中無可替代的人,你比這世間任何人都要美好。所以,不要因為小人的話而影響到自己的情緒。”
瀾意的話就像是一劑良藥,治愈了慕琛的心情,他偏頭朝她一笑,露出唇邊的梨渦。
不過,同樣不悅的還有隆化帝。
“六郎是朕的血脈,大榮的六皇子,并非野種。”隆化帝為慕琛正名。
齊王忽然發狂大笑,“哈哈哈,我終于體會到老大是何種心情了!”
“原來,你是真的不疼我們。”齊王徹底心灰意冷,“老二是孝和皇後拼了性命生的兒子,你萬般寵愛。老三是你早逝寵妃的兒子,老五是你如今寵妃的兒子,你都寵愛有加……如今,就連這慕琛,你也極其疼愛。那我呢,我夾在中間,總是被你忽視,我是不是個笑話?”
“朕何時忽視過你?”隆化帝擰眉。
齊王冷笑,“慕琛的女兒一出生便是郡主,滿月宴上風光無限。而我的女兒出生,你除了賞賜再無表示,這不是忽視是什麼?”
“不可救藥!”隆化帝道。
齊王閉口不言。
隆化帝剛準備宣告對齊王的處置,就被齊王妃打斷了。
“父……陛下,妾有一請求。”齊王妃變了稱呼,“妾想與齊王和離,帶着妾的女兒遠離京城,從此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隆化帝通情達理,“鑒于你對此事毫不知情,在知曉此事的情況下,以血書控告老四的惡行,你的請求,朕允準了。”
“謝陛下。”葉丹霞俯身大拜。
她面帶愧疚,看向陳月婉所在的方向,緻歉道:“月婉,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
她深深鞠了一躬。
陳月婉愛憎分明,知道該恨的人是誰,搖了搖頭道:“你沒有錯,我反而要謝謝你,若沒有你,我無法得知害我小産的真兇。”
陳如妃現在還未緩過來,大張着嘴巴,一直盯着齊王看。
隆化帝無視他們母子,“齊王,殘害皇孫,不知悔改,削去自身所有爵位,貶為庶人,賜自盡。”
“謝陛下隆恩。”齊王附身一拜,磕頭謝恩。
一條性命而已,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