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貞本想離開,剛好問問彌桑二姑奶奶的事情。現在倒好,反倒走不掉了,不會過這樣也好,說不定能繼續試探衛暄。
木樾尋來了許多書,有遊記、琴譜、棋譜、話本子等,好似生怕她太無聊了,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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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普照大地,這個時節少見的這般暖洋洋的。看了許久遊記,不得不說衛暄這裡的遊記都對她的品味。
站起松松骨,崔雅貞随手翻起一旁的棋譜,
嗯........果然不感興趣。她看得這密密麻麻的……就頭疼。
此時,二人剛好議事完畢,從書房出來,趙弘向二人告辭,便離開了。
衛暄在一旁,崔雅貞也未得機會再與他多說一句。
衛暄細心,瞧見她手中的棋譜,倏然想起那日,衛雅凜的接風宴上她在人群之中歆羨的目光。
心軟。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莫非她也想學棋。他又努力說服自己,無論如何,那日她也未棄自己于不顧,
“表妹,想學棋?”
聞言,崔雅貞内心有些訝異,想開口否決,卻又瞥見他認真的神色。這也是一個機會,時候不多了,若是他再不願意娶她,她也隻能另尋它法了。
衛暄夠好,可以說是最好,隻是這樣的郎君實難打動。一邊有楊栖的威逼利誘,一邊又擔心他定親。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絕不會放棄他。
于是,她喜盈盈地颔首,“多謝表哥。”
衛暄認真,便讓木樾取來了厚厚一摞入門棋譜,翻找許久尋到一本看起來似乎很是陳舊的。
“表妹,我們從這裡開始……”
起初,崔雅貞聽得還算認真,努力跟着衛暄的思緒。
一刻鐘之後,她忍不住地走神,一來實際上她對下棋并無太多興趣,二來最近事情這樣多,一一纏繞着她,她的确靜不下心來。
她思緒飛走了好幾次,衛暄好幾次提問她都支支吾吾,未答上來,
見她如此,衛暄并沒有責備她,而是溫聲道:“表妹,勤能補拙,你先将我方才講的好好想想。”
他先離開了。
愣了愣,崔雅貞有一瞬惱怒,她隻捕捉到了關鍵詞,“勤能補拙”,衛暄這是在嫌她笨?
她反倒起了勁,拿起棋譜就開始鑽研。
許久之後,
衛七郎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番場景——
年紀尚輕的小女郎,伏在桌案上,面頰緊緊貼着桌壁,睡夢中還蹙着眉,手扣在那本倒放着那本棋譜之上。
見到她這番可憐模樣,
衛暄心中劃過一絲疑問,自己是否對她過于苛刻,
她分明尚年少……也隻是個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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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地白樹栖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醒來時,時刻不早,崔雅貞身上披着一件外衫,衛暄不見蹤影,她心中有幾分怨,他怎麼不聲不響就走了?
連告知她一聲都沒有,這分明在輕視她!
回到院中,她詢問彌桑二姑奶奶那事。
彌桑笑道:“女郎,二姑奶奶很欣喜,說請你閑餘去她院中坐坐。”
崔雅貞大喜過望,從前那些都是虛的,她不愛琴也不愛棋,父親教她學的那些詩詞歌賦她也不喜歡。
這是她發自内心的想學一個東西,她想和二姑奶奶學醫,沒由頭的……
她揉了揉額頭,心道:許是最近受傷太多次了罷,還是想學那袁娘子,搏個好名聲。
想不清。
“隻是,沒聽說過二姑奶奶有過孩子啊,婢當時前去時聽見院裡有孩子的聲音。”彌桑提到。
“有孩子?”崔雅貞問道。
“若是婢沒聽錯的話……”彌桑笃定道。
“那去将我前段時候雕好的那個小狸奴取來。”
那本是給成玉雕的,隻是現在時間危機,做不出新的而自己又囊中羞澀,隻好先去拿去取樂于二姑奶奶院裡的小兒了。
見時候不早,崔雅貞決定,“明日再去罷。”
夜裡,她夢魇了。
夢裡漆黑一片,她乘着一葉小舟,小心地前行,卻遇上了驚濤駭浪,小舟被打翻。她浸入墨色的湖之中,差點不能呼吸。
有人接近她,拉住了她,一扭頭竟是楊栖,她驚恐萬分,拼命地甩開他的桎梏,耗盡全力爬上到岸邊。
朦朦胧胧中看見地上層層堆疊月白色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