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澤淵握着槍管又是幾槍，他看薛瑜他們被怪物尾巴卷上天，怪物像是要直接把他們塞進嘴裡，急得不行，出了一額頭冷汗。唐良晏則是趁着霍澤淵吸引火力，和秦殊合力把斷了一隻腳的傷員背到外面。病人疼到暈厥，夢裡都在呻吟。

直走到聽槍聲都不清晰的地方，唐良晏估摸着這裡會安全一點。剛放下傷員，扭頭就看見了正阖眸小憩的黃成伍，身邊還陪着兩個，一個是他女兒黃海伊，另一個是專門負責背他的男人，聽說是個啞巴。

“你們仨在這看戲呢？”唐良晏最是看不慣逃兵，冷冷的諷刺一句。

黃成伍置之不理，黃海伊冷笑扭頭。

剩那啞巴淡漠的看着唐良晏，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了個能讓唐良晏蹲下的位置。

唐良晏翻了好幾個白眼。

另一邊，霍澤淵打出的子彈一顆也沒對怪物造成傷害。那怪物也是聰明，仿佛知道他不會打自己人，尾巴勾着他們在身前來回搖晃。

就說長得像人的東西都冒着邪氣，但令霍澤淵更無奈的，是比怪物還邪門的同伴。

“霍哥，看着點吧，子彈都崩我腳上了。”

“小心點，别打洞頂，塌了就全完了。”

霍澤淵心情不美好，還得聽飛起來的那幾個東西說話，氣的罵道：“閉嘴吧，我不打你們就得被怪物吃了！”

唐良晏跑回來，正聽見霍澤淵那句話。他氣喘籲籲，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目光瞟向水潭旁孤零零的頭顱，一下子想到了方法。

霍澤淵又一次舉槍在怪物口中救下他們，唐良晏道：“打它眼睛！”

霍澤淵皺眉：“它頭在動，萬一打偏了打到洞頂就完了。”

”砰——“

唐良晏：“可它鱗片太厚了，這樣對他造不成傷害！”

“砰——”又一聲槍響。

霍澤淵抿了抿唇，“我好幾年沒摸過槍了，沒信心……”

薛瑜被甩的頭暈腦脹，氣若遊絲的喊：“你怎麼沒信心？當兵那會你不隊裡槍法……數一數二的嗎？”

那尾巴又在往嘴邊湊了，上幾次霍澤淵打的是怪物下颌的位置，勉強讓疼痛逼迫怪物不準吃掉他們。

可兜裡的子彈不剩多少了，這樣下去還能撐多久呢？

霍澤淵又打出一顆子彈，歎氣道：“那都是三四年前了，現在的我……”

這不怪霍澤優柔寡斷，那怪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腦袋頂在洞頂冰最具承載的地方，哪怕挨槍子也就是晃一晃，一點也沒有挪動的想法。且那怪物一直舉着他的同伴在前面來回晃悠，霍澤淵每一槍都心驚膽戰，生怕打中自己人。更遑論用準頭不太足的獵槍去打怪物的眼睛了，正如趙禁所言，一旦一槍打爆洞頂，他們就全完了！

局面陷入停滞，薛瑜在半空中急得抓耳撓腮。他觀察四周的人，臉色一律通紅，大熊身形大，勒得更是能看清臉上的血管。趙禁連話都說的費勁，從薛瑜的方向看，甚至感覺趙禁的眼球都在被擠壓的向外凸。

娘嘞，才剛進來不會就要都折在這了吧。

“霍哥……啊……唐良晏，你别待着了，你誇誇他行嗎？你誇他他說不定就有自信了……“薛瑜幾近崩潰，他想說讓霍澤淵賭一回，這話盤旋在嘴邊三四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洞塌了都得死，但不塌，那些沒被怪物抓住的人或許能活。

唐良晏焦灼的原地打轉，聽薛瑜的話，他抹了把眼角并未流出的眼淚，小聲道：“你怎麼會沒有自信呢？原來你還當過兵啊，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厲害。你可是霍澤淵，你以前當兵的時候厲害，那你現在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來，擡槍瞄準。”

霍澤淵深吸一口氣，利落的擡槍，把槍口對準怪物的眼睛，這個角度，能打中萬事大吉。打不中，子彈斜飛過去，就會擊中洞頂！

“你别害怕，回中的。霍澤淵，你超厲害，我相信你。”唐良晏聲音越來越小，在霍澤淵身旁輕聲嘟囔着。

霍澤淵閉了閉眼，複又睜開，努力讓自己全神貫注。

眼睛，準星，對準另一雙眼睛。

霍澤淵感覺自己手心分泌出手汗，太緊張了，卻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唐良晏的嘟囔還在耳邊環繞，那聲音讓他焦慮的情感有了着床。

能成功嗎？不成功的話，大家就去黃泉路搭個伴吧。

三，二，一！ 他在心裡默念完，幹脆利落的扣下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