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晏伸出手,手指細長,骨節分明。他攤開手掌,索要道:“什麼地圖?地圖在哪,給我看看。”
霍澤淵輕聲說:“不在身上帶着,在外面。”
“怎麼會在外面?你們不是給趙禁讓他們翻譯嗎?那都翻譯出來了,原件在外面那這裡肯定也會有複印件,拿給我看!”唐良晏直白的要。
“我真沒的沒有,地圖在趙禁身上。”
唐良晏的眼珠咕噜咕噜在趙禁和霍澤淵身上打轉。
“為什麼會在他身上,你們既然合作,地圖不應該共享嗎?”
霍澤淵搖了搖頭,“說來複雜,最一開始那地圖其實是我們的。”
“那為什麼要交給趙禁,還要和他們合作……”
問題多多一串炮彈正在發射中,霍澤淵忙擡手喊停:“不是交給趙禁,和我們做交易的是黃成伍。事實上,我們手中的東西雖然叫地圖,但它畫的并不是什麼地形圖。看着不像是平面的,而是一種……有點像一種裝置。”霍澤淵無法形容他見過的那副畫。
“我最一開始并沒有想到那是地圖,很抽象的畫風,上面标劃了數不清的我們根本看不來的線條,甚至這旁邊還會有文字,我估計是做注釋之意,但是那個年代的文字,完全失傳,和甲骨文都搭不上邊,我一連拜訪了上百位在古漢語文字有聲望的專家,都沒有一個能告訴我這文字确切的朝代。而且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我手裡的這幅圖還有下半張。直到有一次,一位考古學家偶然看到了這幅畫文字的拓印圖,就很笃定的告訴我,他曾見過一張寫滿了這種文字的圖紙。那張紙上的字絕對和我手裡的東西是一起的,再不濟也是一個時代的。”
“那個人不會就是黃成伍吧。”
薛瑜在一旁哼笑了一聲,“猜錯了,還是你爹。”
唐良晏低頭笑了笑。
“後來我當天就聯系上了你父親的助理,但他告訴我,他的那張已經被賣掉了,且賣家并沒有留下聯系方式。我就想着再多方打聽,結果第二天一早,黃成伍就出現在了我公館門口。”想到這,霍澤淵的神情完全變了,他眯着眼,仿佛又回到了當時的那個場景。
“說來也巧,我當時淩晨三點到的揚州,本來是想着去拜訪一下你父親,當面和他聊一聊這件事。可第二天我還沒起床,就有人叫醒我,說外面有人要拜訪我,名字叫黃成伍,手裡有我圖紙的另一半。”
“他先主動找的你?”
“不錯,他是帶着圖紙真迹來的,我的那份真件兒根本受不了和我東跑西颠,我每次看着它都怕它被風一吹成了灰。所以一般都是拿的一比一拓本。其實都用不上拓本,黃成伍那會兒剛把圖紙掏出來,我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和我的是一起的。”
“嘶……那是什麼很容易辨别的料子嗎?”
“人皮。”
唐良晏吓了一下,霍澤淵從容的擡手扶住他的背。繼續說道:“人皮應該還被用什麼加工過,拿在手裡能聞到一股……”
“我覺得像是一種屁味。”
霍澤淵的“硫磺味”被一句屁味噎住,他吐槽道:“薛瑜那鼻子怎麼跟狗似的,一天天聞什麼都是屎尿屁。”
“哎!霍哥!你說話真難聽,我哪有聞什麼都是屎尿屁!”
“那你聞什麼味不是?”
“我聞秦殊就是香的啊。”
唐良晏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大男人,老聞秦殊姐姐幹什麼?”
薛瑜直來直去的大腦登時彈出答案:“因為香啊!”
“誰香你就聞誰嗎?”唐良晏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霍澤淵也挺香的,你怎麼不聞他?”
“霍哥香?卧槽唐良晏,你才是狗吧!”
“說什麼狗屁話?”霍澤淵輕踢了薛瑜一腳,薛瑜瞥了他一眼,涼涼道:“你這次踢我沒用力耶,怎麼了,唐良晏說你香給你誇開心了?”
“啧!!”霍澤淵無語的狠狠補了一腳,“胡說八道些什麼,滾滾滾,你快出去找秦殊。”
薛瑜哼了一聲,一扭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後,唐良晏揉了揉眼,他的眼睛又有點不舒服了,身上開始發汗,好像是又熱起來了。
唐良晏發現,隻要是四周空氣一熱,他的眼睛就會疼,而他要是再使勁運動,他可能就要吐血。于是他一動都不敢動了,老老實實貼着玉牆坐好,目光向前看見趙禁蹲在黃成伍身旁,他可能是也發現靠牆坐着病人會舒服些,那邊靠牆倚着一排人。
他換了個視角,好奇心逼迫他将目光向大殿裡望去。大概是裡面地方大,外牆的輝光不足以照耀裡面,所以唐良晏最多隻能從一片黑暗中望見幾個黑洞洞的大影子。
霍澤淵喚回他的心神,問他:“餓嗎?我去拿點吃的?”
唐良晏擺擺手,“不餓,你繼續把剛才的事情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