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楓腿上一沉,清冷的香氣撲面而來,細軟發梢拂過鼻尖激起陣陣癢意。
味道莫名熟悉,有點好聞。
“滿意了麼?”蘇霾勾住沈楓的脖頸,掀起眼皮跟他對視。
“······”
不許你坐旁邊,你就坐腿上?!
愣怔幾秒,沈楓猛然起身,拎着對方的衣領把人扔到空椅子上:“滿意個鬼,滾回你自己位置坐去。”
“好的,同桌。”
達成目的,蘇霾心情不錯,動作歡快地把桌面的課本往抽屜裡收拾。
柯堯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覺特玄幻,玄幻到不大真實,學神這就同意讓轉校生坐這了?解題方法竟然是坐腿上?
曆經這波後來者居上的貼臉打擊,祝苑滿臉錯付了的表情,黯然神傷地調頭不看他們,可惡啊,撒嬌男人最好命。
沈楓冷哼一聲,掏出根白色粉筆在地上劃分領地:“管好你的狗腿,越過這條線,死。”
蘇霾覺得身邊人像隻炸毛的小貓,光兇,卻沒殺傷力,跟小時候差不多。
他懶洋洋道:“行,你粉筆講台偷的?”
“不是,”沈楓拿筆的手一頓,“道上的事少打聽。”
其實是上課睡覺被數學老師砸的,沈楓忘記丢了,為了體面,他決定把真相爛在肚裡。
班會課上,談洛初第一件事就是沒收蘇霾的撲克牌,替自己慘遭毒手的盆栽報仇,順道讓他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刷題間隙,沈楓側目偷瞄旁邊站着的男生,這人估計又要整出什麼花裡胡哨的騷操作了。
事實截然相反,蘇霾表現得異常冷淡:“我叫蘇霾,蘇城的蘇,霧霾的霾。”
沈楓打量着他的臉,明明唇角揚着,眼底卻淬了冰般毫無笑意。
正準備收回目光,隻見蘇霾側頭看了過來,視線交錯的一瞬,對方的眼睛忽然染上亮色,仿若洗淨灰塵的寶石。
偷看被抓包,沈楓慌忙移開視線,繼續寫化學選擇題,寫了大概五題,他悄悄偏頭瞥向新同桌,見人專注于看課本,安心地呼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蘇霾在課本上随手畫的炸毛小貓旁邊加了一行字。
-心虛,非常明顯。
通常在班會課,沈楓基本半聽半不聽,講到有意思的才聽會兒,比如現在,談洛初正用投影展示最新版班級成績表,蘇霾的名字和他的名字緊緊挨着,名次和分數都一樣。
霎時,同學們議論紛紛。
“這個分數不去競賽班,選來咱們普通班下凡渡劫?”
“顯而易見,新同學是沖校霸來的,分數考一模一樣。”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新同學不會是算準了分數答的題吧。”
······
沈楓問:“控分?”
蘇霾回答:“碰巧。”
沈楓心道,這要是巧合,他直播吞六科試卷各一份,哦不,各十份。
“大家安靜,”談洛初将提前複印的範文發放下去,“這是蘇霾同學入學測試寫的作文,體裁小說,得分59分,我和其他班幾個語文老師共同批改取的平均分,你們感興趣可以看一下,事先說好,不建議參考模仿,都給我老實去寫議論文。”
這話一出,講台下滿坐寂然,雪中出了名的出卷難,改卷嚴,按部就班寫議論文都很難考到五十五分,更何況另辟蹊徑寫小說了。
因此,衆人全部以膜拜大佬的态度認真埋頭看作文。
除了沈楓,他是以觀看孔雀開屏的态度。
這個作文之前寫過,主題是鄉愁,字挺漂亮,文筆和劇情也不錯,文風樸實含蓄,很難想象是蘇霾這種浮誇張揚的人寫出來的。
剛在心裡誇獎一堆話,沈楓就看見一句“沈木風,我想你了”,心情分分鐘跌落谷底。
他發狠碾了始作俑者一腳:“你有病吧,拆我名字寫作文裡。”
“沈木風,我想你了。”蘇霾面色如常,感覺不到疼似的,照着念出了聲,木字的發音輕得可以忽略不計。
沈楓,我想你了。
“誰讓你念了,”沈楓眼睫微顫,“你能寫出來五十九分的作文,編不出來一個名字?”
蘇霾佯裝不經意道:“你名字在光榮榜第一個,顯眼,好聽。”
聞言,沈楓并不存在的尾巴翹得老高,沒再追究,隻說了句“等着”,便做題去了。
...
多了隻“猴”後,教室外更熱鬧了,來往的同學不計其數,仔細看還能發現混入不少高一高三的。
某個課間,沈楓打算去趟洗手間,路過蘇霾位置時,看見他拿了張用紅色熒光筆寫着“進教室觀猴門票一元”的A4紙。
得,沒消停幾節課又要搞事了。
沈楓一把抽走A4紙:“什麼意思?”
蘇霾看了眼後門:“我舉着紙往那一站負責收費,你坐位置上給人觀賞,門票錢對半分。”
沈楓笃定,但凡他點個頭,蘇霾下一秒就能跑出去拉客。
“你自己怎麼不當猴?”
蘇霾不介意如何分工:“那我當猴,你收費?”
“想都别想。”沈楓氣笑了,當面把A4紙撕碎捏成團丢進垃圾桶,轉身離開教室。
柯堯照例問題目,不想卻撲了個空,正要轉回去,試卷被蘇霾信手接過:“哪題不會?”
“第十三題,”柯堯沒想到這位跟學神實力相當的新同學會主動幫忙,語氣稍有些局促,“謝謝啊,對了,我叫柯堯。”
“不客氣,”蘇霾垂眸看題,“我聽談老師提過你,卷王學習委員。”
柯堯不滿地啧了一聲:“初哥在背後管我叫卷王?我這分明是熱愛學習。”
祝苑回頭湊熱鬧:“我呢?初哥有沒有提到我?”
蘇霾轉動眼珠:“班花文藝委員,去年雪中元旦晚會的主持人。”
“那今年評選主持人的時候,可别忘了投我一票。”祝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非常明豔動人。
蘇霾答應:“沒問題,我和我同桌都投你。”
不同于沈楓通俗易懂的常規講法,蘇霾的解題思路比較清奇,整道題目聽下來,柯堯有種“我草還能這樣”的驚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