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大概是因為蘇總能力超凡。”
尋思開車無聊,姜栖榆斟酌一小會措辭,娓娓講述具體的情況。
“Daydream初期在業内嶄露頭角,一沒後台靠山,二沒資深團隊,難免會遭受排擠打壓,被說成草台班子,被惡意截胡客戶,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飯。”
“那段時間公司處境很難,鹿總能找的人脈受限,基本上是靠蘇總硬熬過來的,好幾次看似必輸的局,都被蘇總化腐朽為神奇,逆風翻盤了。”
“如今回想起來倒是怪不可思議的,當時蘇總明明還是個涉世未深的清純男大,竟然鬥得過那幫閱曆深厚的黑心老油條。”
聞言,沈楓内心隐隐作痛,蘇霾之所以擁有不屬于自身年齡的成熟,是因為曾經被迫去過太多地方,見過太多人和事。
姜栖榆說得口幹舌燥,拿起奶茶猛吸一大口:“我感覺自己挺矛盾,有時候恨他恨得牙癢癢,有時候又不經意被他吸引,總而言之就是對他又愛又恨的。”
沈楓深有同感,不過他仍不忘虛眼審視姜栖榆:“你不許愛。”
“啊?”姜栖榆先是一頭霧水,然後快速反應過來,“我去,我鐵直的好吧。”
到達工作室,姜栖榆跟景楚栀見面後,上揚的嘴角就沒落下來過,傻樂着被領去了會客廳,和他想象中差不多,景楚栀五官明豔深邃,是典型的濃顔系美人。
類似的情況發生了不少次,沈楓早已司空見慣,淡定地向辦公室走去,他和甯淇寒在一間辦公室,景楚栀單獨在另一間辦公室,其他員工在公共辦公區。
途經辦公區時,沈楓發覺氣氛有些沉悶,大家各自埋頭忙着手裡的工作,連平時最愛聊八卦的幾個美工,也都一聲不吭坐在工位上畫圖。
奇怪,景楚栀應該宣布了資金問題順利解決的消息,為什麼一個個的還這麼喪?
沈楓懷揣疑問走進辦公室,關上門打量甯淇寒,甯淇寒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地在電腦前敲鍵盤,看不出任何端倪。
難道一切都是錯覺,他又自己吓自己了?
“回來了?”甯淇寒察覺動靜,擡頭看他,“比我預想的早。”
沈楓拉開椅子坐下,拿出筆記本放桌上:“不早了,月底《笙狸》公測,這段時間不能出岔子。”
“嗯,”甯淇寒認可點頭,接着雲淡風輕地說,“風枭有個同類型的遊戲免除内測,直接在月底空降公測,公測日期也是10月26日。”
風枭是一家遊戲公司,原本不溫不火,去年爆了一款MOBA競技遊戲,成功跻身遊戲大廠的行列,但位置頗為微妙,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樣的公司在同時間推出同類型的遊戲,安的什麼心昭然若揭,之前資方毫無征兆地撤資,極有可能也是背後有人從中作梗。
沈楓一下明白了大家為什麼情緒低落,他們是小工作室,而對方是遊戲大廠,相當于小貓被老虎強行下戰術,給誰能開心得起來。
不過——
甯淇寒的反應平淡得仿佛沒把風枭當回事。
“甯醫生,你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我不認為《笙狸》會被競品輕易打敗,也不覺得極心一定無法戰勝風枭。”
甯淇寒敏銳捕捉到沈楓眼中燃起的亢奮:“況且有你這越挫越勇的沈戰神坐鎮,怕什麼?”
沈楓正喝着果汁,聽到這久違的稱呼,一激動咬到了舌頭,吃痛地嘟囔:“不怕歸不怕,你别叫我沈戰神啊。”
甯淇寒輕笑一聲,捧着平闆起身,路過沈楓旁邊順手按了下他毛茸茸的腦袋:“你看看風枭發布的遊戲公測宣傳預告,我先出去給他們做個心理輔導,等回來再給你做。”
沈楓莫名其妙道:“為什麼我也要做心理輔導?我又沒受影響。”
甯淇寒沒有解釋,徑直離開辦公室,回應他的隻有一道清脆的落鎖聲。
沈楓有些納悶,點進甯淇寒發到微信的鍊接,風枭空降的新遊戲名為《浣熊之森》,主推的機制也是開放世界、治愈種田,與《笙狸》的區别在于,前者的主控是浣熊,初始地圖是森林,後者則是耳廓狐和島嶼。
浏覽完最後幾張遊戲海報,沈楓眼神變得格外凜冽,這個畫風他再熟悉不過了,跟極心前主美的畫風如出一轍。
直至看見底部标注的主美姓名,沈楓的眼神冷到極緻,抓鼠标的手青筋凸顯,不受控制地細微發顫。
此人正是極心的前主美——翟隅,他離職以後,主美的職位一直空着,至今沒找到合适的人選。
沈楓忽然合上筆記本,往後靠着椅背,閉眼做了一次深呼吸平複心情,他實在不想看到這令人作嘔的名字,但由于閱讀速度過快······
甯淇寒回來時,沈楓正趴在桌上,表情兇巴巴地望着他:“甯醫生,你知道那個人的地址麼?我要去揍他一頓出氣。”
“不知道,”甯淇寒拉了把椅子坐沈楓面前,耐心地幫他順毛,“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并沒得逞不是麼?”
沈楓語調愠怒:“可我心裡膈應,我到現在一滴酒都不敢碰,聞到酒味就犯惡心,他幹了那檔子不要臉的事,反而記恨上我們,轉頭入職風枭背刺極心。”
甯淇寒輕輕歎了一口氣:“我應該早點看出他的本性的,怪我識人不清。”
“不怪你,是他太會僞裝了,那天晚上得虧你及時找來房間,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