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内,即便是午夜也熱鬧非凡,三教九流集聚于此,昏暗的霓虹将城市切分開來,一半屬于有序一半屬于混沌。
“利維斯”:“黑市蟲員複雜,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跟緊我。”
金發雌蟲說着拉住了洛瑞昂的手,洛瑞昂心下疑惑,但還是回握住他。
洛瑞昂:可能在蟲族,雌蟲之間牽手很正常吧。
兩蟲一路穿梭,時不時耳邊傳來一句“兩隻雌蟲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說得洛瑞昂都開始猶豫了,金發雌蟲終于松開了他。
“利維斯”:“到了,這裡。”
一個犄角旮旯的窄巷處,金發雌蟲停在了一扇半人高的老舊門前。
洛瑞昂:“……也難為你能找到這。”
金發雌蟲笑了:“畢竟我是福利院長大的,來這就像回家一樣熟悉。”
蟲族社會雌多雄少,每年都有許多被抛棄的雌蟲幼崽,說是在福利院安置,但其實都是在魚龍混雜的下城區自生自滅。
這一片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再熟悉不過了。
金發雌蟲敲了敲門,矮門打開了一條逢,一張稚嫩的臉影影綽綽地隐在窄縫裡。
門内雌蟲:“你怎麼帶陌生蟲來了?”
金發雌蟲:“這就是昨天我跟你說的大客戶,出手很闊綽的。”
門内雌蟲依舊不悅:“那你中轉交接一下就是了,幹嘛帶他來。”
金發雌蟲回首看了一眼洛瑞昂,聳聳肩道:“很遺憾,大客戶不放心把要解密的硬盤交給我,一定要親自送到你的手上看着你解密才行。”
門内雌蟲:“你明知道我最讨厭别的蟲看我工作了。”
金發雌蟲依舊笑得輕盈:“那你忍着吧。”
洛瑞昂看着金發雌蟲與門内雌蟲交談,金發雌蟲似乎是這裡的常客了,兩蟲看上去很熟悉。
門内雌蟲沉默了片刻,暗罵了一句,打開門讓兩蟲進來。
金發雌蟲十分禮貌地欠身,請洛瑞昂先進,洛瑞昂路過金發雌蟲時停了一下,貼近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沒有不放心你。”
在今夜之前,洛瑞昂或許還可能懷疑利維斯是否是真心願意參與此事,願為“老朋友”希維利安涉嫌。
但今夜,當利維斯真的準備潛入雄保會違法亂紀時,洛瑞昂終于放下了戒備。
洛瑞昂:“隻是此事不容閃失,多一隻蟲多一道保險。”
洛瑞昂說完,閃身進了房間。
希維利安站在原地,耳廓被洛瑞昂的氣息染上血色。
“利維斯”:“嗯,我知道。”
門内的空間與外面的街道一般擁擠狹仄,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一台類似顯示器一樣的設備亮着瑩瑩的光。
年輕的雌蟲不善言辭,沒有寒暄,從洛瑞昂手中接過硬盤,接上設備就悶頭操作起來。
洛瑞昂側首對“利維斯”做口型。
洛瑞昂:“他這麼年輕能行嗎?”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希維利安看着洛瑞昂無聲開合的嘴巴,腦海中冒出一個突兀的念頭:
他的嘴唇好像很軟。
“利維斯”移開視線,點了點頭:“他這麼大已經算老手了。”
黑市的雌蟲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蟲,他們沒有接觸雄蟲、被雄蟲垂憐的機會,沒有雄蟲素的安撫,他們的壽命都很短暫。
而就是這些年輕的雌蟲們經營起了這片區域中的大小生意,為自己短暫的生命努力鑽營。
他們活得很辛苦,他們活得很自由。
見金發雌蟲肯定,洛瑞昂思慮再三,取下手上的終端遞給雌蟲少年。
洛瑞昂:“順便查一下這個終端近兩個月的傳輸記錄,有沒有對外傳輸什麼程序之類的。”
雌蟲少年接過終端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得加錢。”
洛瑞昂點點頭:“沒問題。”
希維利安見洛瑞昂如此坦蕩地剝下終端交出去,眉峰一挑,故意問道。
“利維斯”:“這不是你的終端嗎?”
洛瑞昂随口應道:“我偷來的。”
“利維斯”:“哦?從誰那偷來的?”
洛瑞昂:“一隻殘暴的雄蟲那。”
“利維斯”:“怎麼偷的?”
洛瑞昂:“我昨天撞見他在雄保會鬧事,趁亂順的。”
“利維斯”輕笑:“真不愧是你啊,怪盜閣下。”
兩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洛瑞昂從昨夜便緊繃的心緒逐漸放松:一切勝利在望。
或許明天,希維利安就能自由了。
年輕雌蟲:“咦?奇怪?”
忽而,悶頭苦幹的年輕雌蟲皺起了眉頭。
年輕雌蟲:“這個終端隻有近一個月的使用記錄……”
年輕雌蟲看着顯示屏上的數據。
年輕雌蟲:“這是一隻一個月前才出廠的新終端。”
……
年輕雌蟲的房間很小,屬于一套合租房,側邊緊臨的是這套合租房公用的客廳。
“利維斯”:“喝點?”
金發雌蟲自然地從冰箱裡掏出兩罐罐裝酒,遞給洛瑞昂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