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男,二十四歲,交友廣泛,人緣極好。然而就任彭格列雨之守護者十年,沒有一個部下,是徹徹底底的光杆司令。很難說到底是因為他沒有團隊才不幹涉日常事務,還是因為懶得插手事務才不組建團隊。
“你這家夥也太會偷懶了吧!”每日忙得腳不點地的獄寺隼人曾如此抱怨,不過山本武隻是笑嘻嘻地回答:“我不擅長這些東西嘛。光是看到那些數字我就開始頭暈了。”
“不擅長就去學!你真把自己當笨蛋了嗎?!”
“當笨蛋也沒什麼不好的嘛。”這番說辭把獄寺隼人氣了個半死,不過身為首領的沢田綱吉對部下的摸魚行為并無不滿,反正需要人手時山本武總不會找借口推脫,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甘願當笨蛋的山本武每天隻是悠哉地練習劍術,或者與其他人比拼劍術。大多數時候他的對手是斯貝爾比·斯庫瓦羅,偶爾是遠道而來挑戰他的劍術新秀。正因如此,山本武雖然是彭格列的雨守,大多數時候卻駐紮在瓦裡安——不過從巴勒莫到馬爾薩拉本來就沒有多遠,來往并不麻煩。
山本武居住的公寓沒有客房,他聽說雲雀恭彌這幾天覺睡得斷斷續續,主動把自己的床讓給了他,自己則在客廳打了個地鋪——沙發對成年男人來說果然還是太短太窄了。身在兔子布偶裡的沢田綱吉不需要睡眠,坐在沙發上看山本武忙活,不由開口道:“給你添麻煩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山本武笑,“我還挺懷念呢,這種合宿一樣的感覺,高中畢業後就再沒體驗過了。”他利落地鋪好了墊子,又将堆在沙發上的被子鋪開。沢田綱吉看了眼卧室緊閉的房門,歎息道:“合宿啊……”的确是相當遙遠的記憶了。
“雲雀這家夥真厲害啊,立刻就睡着了,我本來還擔心他會失眠。”山本武注意到沢田綱吉的視線,不由笑道,“不過他好像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吧,還真是能睡,平常也總是一副很困的樣子。”
很困?明明是對其他的事提不起興趣感到無聊才對。不過沢田綱吉隻是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開口道:“雲雀桑的作息好像一直非常自由。”
“很有他的風格。”山本武應道,“還有别的事嗎?我關燈咯?”
“啊,我沒事了。不過我好像也做不了什麼事。”
“哈哈,說的也是。”
道過晚安,山本武關了燈,鑽進被子,過了會兒開口:“阿綱,要給你開電視嗎?”
“不用了!我這樣就可以。”
“不會感覺無聊嗎?”
“還好……能趁機想一些事情,難得不用處理工作。”
“欸——”山本武枕着自己的手臂,拉長了聲音。沢田綱吉不由好奇:“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生氣一下或抱怨一下會比較好哦。”
沢田綱吉怔了怔,扯了扯嘴角:“如果我啰啰嗦嗦的話,雲雀桑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咬殺我吧。”不過他心裡想的是:和他比起來或許雲雀恭彌才是更有立場抱怨的那個。
“欸——”
“為什麼要‘欸’?”
山本武伸手撈過兔子布偶,雙臂伸直高高舉起,這個角度沢田綱吉無法避開山本武的視線,雖然他并不确定山本武能從一隻兔子布偶的臉上看出什麼。但借着朦胧的光影,他确定山本武臉上的表情很認真:“阿綱。”
“嗯?嗯,什麼事?”
“雲雀身上有發生什麼嗎?”
“為什麼這麼問?”如果是在自己的身體裡,沢田綱吉此時恐怕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到底是哪裡被察覺到了?
“阿綱為什麼會提到雲雀呢?雖然我知道之前你們肯定是呆在一起的,但……怎麼說呢?直覺?你變得過于小心翼翼了。”山本武笑了笑,“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
沢田綱吉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别擔心啦。”山本武安慰道。他輕輕地撚了撚兔子耳朵,聲音仍然保持着一貫的輕快。“不管你現在在煩惱什麼,那家夥都完全不會在意的。”
“雖然這樣……”兔子布偶的耳朵耷拉下來,“但是雲雀桑……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為了這個計劃?”
“嗯。”
“不要太小看我們哦,阿綱。”山本武笑着,盤腿坐了起來,重新将兔子布偶放在沙發上。“我覺得,嗯……我能肯定彭格列的所有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即使我還不知道雲雀到底做了什麼。不過阿綱,對我們來說,什麼都不會比你更重要。”他捏了捏兔子布偶的小短手,就像在比賽前加油鼓勁那樣上下搖了搖,“我們是一個家族,不是嗎?”
“可是,”沢田綱吉明白了山本武的意思,但仍有些遲疑,“可是這不……”
“噓——”山本武伸出一根食指,“如果我們任何一個人和阿綱你交換了處境,你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嗯……”
“那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山本武開朗地說,“你看,你也覺得這是應該做的,不是嗎?”
沢田綱吉終于笑了。他低下頭,用小短手拍了拍臉頰,又擡起頭看着他笑意盈盈的雨之守護者:“謝謝你。”
“那麼,能告訴我雲雀到底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