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看向他,于是雲雀恭彌解釋:“如果是我掌握着大量的幻書,我不會甘于呆在這樣的地方。”
“你會怎麼做?”阿諾德沉靜地問。
“研究,然後利用。”
“縱使這是來源于惡魔的力量?”
雲雀恭彌看向阿諾德,微笑:“即使它的力量來源于惡魔。”
兩人對視,阿諾德冰藍色的瞳孔不摻雜任何多餘的情感,他平靜地開口:“你很強,但遠遠達不到能忽視潛在危險的程度。”
雲雀恭彌微微眯起眼睛,但并沒有否認阿諾德的說法。獄寺隼人警惕地看着他,以防他在這種時候和阿諾德打起來。
“至少那個子爵對于幻書的看法和我不同。”雲雀恭彌最後說,“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
阿諾德沒有深究雲雀恭彌的話中是否含有嘲諷的意味,這個話題被暫時擱置,幾人穿過完全沒有打理過的庭院——敲響了宅邸的門。
漸近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男人打開了門:“你們好。”
這個男人二十歲上下,金發藍眼,穿着襯衫和馬甲,系着紅色的領巾,右手戴着一隻皮質手套。和檔案所附的照片一緻,這個人就是修·迪斯瓦德。阿諾德不動聲色地收回打量他的目光,開口道:“下午好,迪斯瓦德閣下,我是先前寄信來的……”
“啊,是林德曼子爵閣下是嗎,請進!”男人熱情地回應,讓開了門。獄寺隼人吸了吸鼻子,他聞到一股炸面包的香味。
“冒昧來訪,迪斯瓦德閣下,你願意提供幫助真是太好了。”阿諾德說。雖然缺乏表情,但他的語氣相當真誠。
“這不算什麼,以及叫我修伊就好。”男人說着,領着他們走入看起來像是書房的會客室。一進屋他們就聽見少女清脆的聲音:“修伊,不過去泡個茶,為什麼這麼慢!”
“我不是說今天有客人嗎,妲麗安?”說着修伊朝他們歉意地笑了笑。然後三人也看到了說話的人:黑色長發,同樣漆黑的眼瞳,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穿着哥特式黑色長裙的少女捧着一本書坐在靠背椅裡,仿佛一個精緻的人偶。不過人偶可沒有她那樣豐富的表情:她正瞪着他們。不過最吸引人的當屬她胸口那被銀色鎖鍊所縛的鎖——
“這是妲麗安。”修伊向幾人介紹,“這位是之前向你提過的格雷爾·林德曼子爵閣下。”
名為妲麗安的少女眯起眼睛打量着阿諾德:“就是你們想要了解幻書?”但她話音一轉,又提高了聲音,“修伊!快去倒茶!”
“好的、好的。”修伊無奈地應道。他對幾人點了點頭:“請随便坐。”
等修伊離開,妲麗安看向阿諾德,明顯不耐煩道:“如果你們是因睿智之書而來的,那麼請回吧,它已經被某個笨蛋燒掉了。”
獄寺隼人不悅地眯起眼睛,看着這個外表年齡不過十多歲的少女,但阿諾德不動聲色:“看來你們确實對幻書的事知之甚詳,不過我并非是為了你所提到的那本書而來。”
“哦?”妲麗安放下的手中的書,探身從桌上的盤子裡拿起一塊炸面包。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發生在李爾本家族宅邸的事件報道,有些好奇。”阿諾德說,“我做了一些調查,然後找到了你們,或許你們會想要滿足我的好奇心。”
妲麗安聞言哼了一聲:“事情的真相簡單又無聊,李爾本家族的先祖用八音盒制作鐘塔,利用七十二聖音操控泥土的魔偶掩蓋家族中女人的殺意。”
“七十二聖音?”獄寺隼人追問。
“是的!幻書的載體并不一定是書!并非隻有文字才能傳達信息不是嗎?李爾本上校的幻書本體就是那座鐘塔,七十二聖音就是幻書所使用的文字。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妲麗安抱怨着,啃了一口炸面包。這時候修伊端着茶進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話,無奈道:“妲麗安,對客人請禮貌一些。”
“哼!”少女扁了扁嘴,捧起書遮住自己的臉,修伊朝幾人歉意地笑了笑。
“這沒什麼。”阿諾德淡然道,接過了修伊遞來的茶水。
他的寬容獲得了修伊的好感,年輕的子爵朝他們笑了笑,坐到了妲麗安的旁邊:“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呢?”
雲雀恭彌和獄寺隼人最關心的當然是夢之書相關的事,但他們都沒有貿然開口,而是望向了阿諾德。後者冰藍色的眼瞳凝視着修伊:“我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