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是誰,他們紛紛望向了雲涵,除了他不會再有旁的誰有這個閑心有這個本事,那麼及時,但凡晚了半柱香魂魄散盡都得是束手無策。
至于為什麼要隐瞞,他們都心下歎息着。
給天庭一種假象,讓天庭衆神誤以為鎮壓水鏡的青鳥無事,這樣才能保全寒間煉獄,畢竟曾經是青鳥以真身壓制水鏡下橫生的邪靈才換得鬼界的存在,若是連他真身被侵蝕一事傳了出來,天庭諸神還會做出百年前的舉動。
而顯然天帝是知情的,又為什麼非得派雲涵親自走這一趟,明知他下不去手,且不就是多此一舉?
“所有的一切繞來繞去都離不開邪靈。”雲涵與上方的主宰對視,他道:“若是我有法子能徹底誅滅邪靈,天庭是不是自此就不再将罪怪在水鏡上?”
就像先前他說的,百年内定是能尋到徹底誅滅邪靈的法子,為寒間煉獄贖罪,天庭徹底放過水鏡。
神州對邪靈是道不出的憎惡,鄙棄,連帶着對寒間煉獄也是如此,他們所怕不過是有朝一日水鏡中橫生出新的邪靈,屆時天上人間,甚至鬼界,都再無天明。可若是他将邪靈徹徹底底誅滅,他們所憂之事就不複存在。
“就連有玉面閻羅在時都不能完全保證能徹底誅滅邪靈,何況現如今玉面閻羅已碎成了渣,又能有什麼法子?”白俊溪的話讓還抱有希望的石耀冀一下心沉海底。
一切未發生的事,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空口說大話,連玉面閻羅這麼厲害的法器加上幽靈草都不能說是有十成可能将邪靈殺的連灰燼都不剩,何況現如今沒有玉面閻羅。
雲涵擡起的雙手,一手為朱紅光球,而另一手上則是為一團黑氣,那是兩道力量,他們驚奇湊了上前。
不管是為神還是鬼,或者是界下的修士,所修行的都不過是靈之道,現在雲涵手中現出的玩意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雲涵道:“這是除靈之外的另一種道術,為魔,它并非是可怕的境地,而是可以與靈相知匹敵,分離邪靈的不可缺少的道術。”
戚殷旻先行問道:“分離邪靈?怎麼個分離法?”
那兩道力被雲涵收回體内,他似在思慮如何将此事說的明白。
等了半響,白俊溪看出他所思,忙道:“你隻管說就是。”
就像他所說,若是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聞言,雲涵便将水鏡下的奇遇與他們一一說了去,殿上寂靜無聲,岑洛緊蹙眉頭就沒再舒展過。
戚殷旻追問道:“陰陽眼當真注入這兩股力量就可以?”
“不是,”雲涵回道:“需要融合靈魔兩力的陰陽陣法。”
岑洛問他:“習魔道術可是會對身體有所影響?”
雲涵搖了搖頭,坦然道:“并不會,習靈與習魔隻是修習道法不同,其餘相差不大。”
岑洛又問:“可會影響心性?”
這次雲涵沒有立馬回話,論這反應就算他們真的眼盲也能感覺到,是會的。
“陵光,”岑洛不可聞的歎息聲落下,“若影響了你的心性,世間可是會再出于邪靈堪之匹敵的惡神?”
冒此險真就值得?他們靜默不語,誰也不能保證此道會不會将他拉入深淵。
說來說去,都逃不過“忌憚”。
雲涵卻能指天直言:“不會,若是有朝一日我堕落成惡神,不用天帝發話,我自會請堕神台自貶為獸。”
誰又能信真到那時陵光會乖乖上堕神台?
神州上下對幾位神君恭敬有加,可忌憚總是會有的,不是對他們,而是對雲涵,對這位來自煉獄憑借一己之力飛升成神又天資聰穎過人的陵光神君。
戚殷旻話在嘴邊卻不知要如何說出這殘忍的事實。
神州共事二十年,雲涵脾性如何就算不與他經常接觸的神官都知曉,絕對算得上這天庭最為挺立的獨枝,受萬千人拜奉,隻要力所能及之事他統統不會推辭。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天神,暗地卻受到多少忌憚。
有神官怕他有一日會與邪靈為伍,更是有神官會憂他如此本事會不會将天庭攪亂成全鬼界,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湧進暗地裡的猜忌從來不曾浮出水面。
對于雲涵,他們的情緒十分難以說清,敬重是真的,忌憚也是真的,從不肯十分信他更是真的。
在他們的不言而喻的神色中,雲涵看的出來,他們所想要的是能制住他的東西,而非是空口白話。
“我願以神祇為擔保,若是今日之言有一句為虛,各位皆是可以用此柳葉毒蛛錘煉融進陵光殿的神像上。”
殿内隐蔽地的神像無堅不摧,更是他們身為神的唯一,與衆神心連心,身連身,可雲涵就這麼毫無保留暴露在他們面前,甚至還拱手拿出柳葉毒蛛,無非就是傷其神像,使神像者受盡折磨。
那毒蛛被裝進密封罐子内,雲涵舉起的手不曾落下,而四個罐子就這麼飛向他們身前,他徹徹底底将自己的命門暴露在這大殿之上,隻為能換取眼前的信任,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做法若是不能得到允許,那他就隻能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