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日子木擎盯着雲涵,就怕在那一柱香裡遲離對他做了什麼,若是被下個毒也好及時發現。
“是,”雲涵頓了頓,道:“很難想通。”
他不止一次聽旁的人說遲離善變,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又難以接受。
木擎沒當一回事道:“想不通就不要想,彼岸花在他那,上次說好将這東西給我,可到了現在都沒動靜,得想個法子引他來鬼界好下手。”
雲涵睨看他,不打算參與他們這場争奪妖花的戰事中,好在暗中追查的事有結果了,小鬼進來禀報說是淵城有異,他就借此機會逃離了。
一路往淵城走,期間有眼力見的都熱情上前打着招呼。
“木小公子這是要去何處啊?”
“木小公子走的累了嗎,不然小的給您找坐騎?”
“小公子生的真俊美無雙,這要是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家的姑娘呢。”
“……”
身旁一路跟着的小鬼竊竊笑着,雲涵偏頭冷眼擡頭:“笑什麼?”
小鬼說的好聽是木擎擔憂他的安危,所以派來一路跟着他,但要真遇上什麼危險,誰保護誰也還說不準。
那小鬼傻傻的慢半拍,他樂的嘴角還沒收回去,話不過腦脫口而出道:“群鬼們都以為小公子是木大人的……”
後面三字說的極為小聲,雲涵皺眉道:“什麼?”
小鬼攏住嘴複述道:“兒子。”
所以才會在鬼界出現這麼一場的畫面,群鬼對他恭敬不斷說些好話,就是因為誤會了。
比這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木擎應當是知道這件事卻不阻止,任由流言蜚語傳遍鬼界的大街小巷。
雲涵咬了咬牙:“……他想當爹想瘋了。”
小鬼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就見自己的小主人已經快步離開這地,不敢大意連忙跟了上去。
淵城無疑就是鬼界裡有頭有臉的鬼聚集之地,貌美的,英勇的,說是第二個煙花地也不過分,但唯一與煙花地不同的就是這裡不賣|身,也不賣藝,全憑那“魅力”迷的不少鬼魂颠倒,偏生還有鬼着道。
這地是祁天所管,第一次聽這事時雲涵還十分不解道:“祁天貌美?他哪點與貌美沾邊?”
英勇也和他沒關系的啊,雲涵認為祁天隻能算是毛燥莽撞,和英勇不能相提并論。
小鬼回道:“可能是因為祁大人有本事。”
街上穿一半露一半的風氣着實讓雲涵沉默良久,一路上不少鬼問他這麼小的孩子來淵城做什麼,他一概不回,反倒是一旁的小鬼喋喋不休熱情道:“小公子來這遊玩。”
剛開始這話不足以令群鬼起疑,說的多了就有鬼開始發覺不對勁。
他們視線緊緊落在這小孩身上,竊竊交談的不計其數,不過一盞茶功夫整個淵城都傳遍了。
“木大人的兒子來淵城了啊。”
“尊都假都?”
“木大人哪來的兒子?難不成我們有鬼王妃了啊?”
雲涵漠然走過,想了會兒又折回去,正交談的小鬼大眼瞪小眼都收住了聲音緊張低頭望着這威懾力不一般的小孩。
雲涵正色道:“你說的對。”
群鬼:“……啊?”
他們視線在空中相碰,頓時炸了。
短短一眨眼功夫,鬼界便張燈結彩,謠言越傳越恐怖,直到最後傳到木擎耳邊就是這樣的“下月初八木大人娶妻,娶的是既貌美又英勇淵城的王妃。”
木擎茫然數刻,最後反應過來失笑回應道:“對,要娶一位賢良淑德,貌美如花,三界上下無一媲美的小娘子。”
這謠言沒過多久便傳到了神州,阮遊甯第一個拍桌子喝道:“他娶妻?獨占神裔還娶妻,哪家姑娘敢嫁他!”
遲離被阮遊甯強行逼的提前出關,他不徐不疾翻着祈願符,沒說什麼。
阮遊甯已經在孟章殿軟磨硬泡半月了,可不管好說歹說遲離就是一口說定了:“我已經放棄了點渡木雲淩,他人在哪和我沒關系。”
阮遊甯将鬼界偷拿來的喜簾拍在遲離面前,頓時那一抹紅蓋了祈願符,遲離心情不太好道:“你想死滾一邊去。”
阮遊甯因之前誤會木雲淩又對其态度不好的事耿耿于懷,想的是盡早解救木雲淩逃出魔爪,這次硬氣道:“遲離啊,鬼王娶妻這樣大的事你不打算去看看熱鬧嗎,鬼界傳的這未來鬼王妃可是三界第一美人,賢惠得很,更為重要的是淵城啊,焉時棄先前冒頭的地方啊,你要放過這次的好機會?”
遲離将筆擱置在一旁:“神州和鬼界互不幹涉,沒有足夠的理由再去鬼界,你想再受一次被臭爛菜葉子,還有那一筐臭雞蛋砸在身上的感覺?”
“那還不簡單,”阮遊甯将磨破嘴皮子的話轉述了一遍:“彌沙河上不少花精失蹤,玉花神猜測那上百的花精被鬼界不幹淨的東西勾去了,借着這由頭,木擎不會說什麼的。”
就算看在忘川河的份上,木擎也不可能會說什麼。
遲離收起祈願符放回匣子中,在阮遊甯震驚的目光中向殿外走去。
出了殿門口發現阮遊甯還沒動作,遲離停下腳步,回過首不耐道:“還走不走?”
阮遊甯沒想到拖到現在遲離終于肯松口去鬼界了,簡直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耗了這麼久他一直想不通,先前遲離找彼岸花禁制消除之法晝夜不息,為什麼現在找到了卻一定也不着急,明知道解彼岸花禁制的法子在煉獄,甚至連踏入鬼界也不肯。
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了,遲離隻要去鬼界就有機會帶木雲淩脫離那鬼地方,就能将人拉回正道的光明處。
這麼想着阮遊甯跟了上去:“來了。我們還要去玉林樓找玉花神,讓她一同前去鬼界找花精,這樣也好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