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涵被勾肩搭背時,顯然身體有些僵硬,他不喜歡别人的靠近,可好像也能慢慢去适應。
玉茗見他們已經走遠,從震驚中緩過神問道:“孟章神君,你不追究我的過錯?”
遲離道:“你又沒有錯,為什麼要追究?”
玉茗:“……我差點害死了你。”
遲離沖她挑眉道:“我本人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玉茗顫聲道:“……可……可後面我還幫如玉查豢養邪的法子。”
“就算你不查,照如玉的本事他總會找到法子。”遲離沉默半響,而後道:“再者言,行差踏錯的是整個天庭,不是你。”
若沒有當年屠族的事,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天庭該肅清整頓,遲離安慰道:“會好的。”
不知過去多久,阮遊甯隻感覺眼皮很沉,在要睡着時結界有所松動,他連忙撐起身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接着便瞧着熟悉的身影一個接一個。
氣氛異常奇怪,尤其是看到紅着眼眶的玉茗,他更是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阮遊甯探出手碰了碰玉茗:“怎麼了?你哭了?”
玉茗看了眼雲涵,又看了眼遲離,最後搖頭道:“沒事,一路過來風太大了。”
阮遊甯沒來得及細問,楊景苑昏沉中突然驚醒大喊了一聲。
雲涵看着樹下被魔氣侵擾已深的人,掌心法力聚攏在一處。
阮遊甯上前助雲涵,這當中若說誰能承受魔氣的反噬,就隻有他和雲涵,倆人都是實打實習過魔。
石耀冀替他們倆捏了把汗,能做的也隻有等着。
不知過去了多久,阮遊甯的不适從胸腔處蔓延,直至那股血腥氣滑過喉間,他沒忍住吐了出來。
“阮醫官!”
“醫官大人……”
石耀冀想上前卻被遲離攔住:“别去。”
玉茗剛踏出的腳因遲離這話又收了回來。
阮遊甯撐着氣還想繼續時,雲涵抽出手将他聚起的靈流壓住。
“夠了。”雲涵說:“已經夠了,剩下交給我。”
阮遊甯被遲離攙扶起身,他抹去唇邊的血迹,朝一旁的樹幹靠去。
石耀冀看着雲涵繼續了不知幾個鐘頭,依舊沒任何不适,他覺得驚奇:“陵光這是與魔氣合為一體了嗎?”
就連靠習魔飛升的阮遊甯都敗下陣了,雲涵還能頂住。
“後世流傳包括我修行的都是經過修改的魔道,不容易被操控心智,修習起來更為平緩,而陵光神君他是唯一一位修的最初強悍沒經過篡改的習魔道術。”阮遊甯難受的靠在樹上,感覺有什麼東西刺撓着他的喉管,想吐又吐不出來。
也就難怪會比他強。
最早的那版更容易被控制心神,危害也就更大。
不等他們過多的擔憂,楊景苑清醒了過來,他看着面前收了手的雲涵,頓時明了方才發生了什麼。
他虛弱靠着樹幹撐起身,緩了好久,待到阮遊甯也沒事後,幾人才開始商量起後續的對策。
才走到垣啟山的一半,楊景苑就撐不住了,若是再走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唯一的辦法就隻有讓他回神州。
“我不走!”楊景苑一聽他們讓自己走,他立馬生龍活虎,道:“我可以現下就鑽研習魔道術,總之我不會臨陣脫逃。”
石耀冀打斷他這不切實際的做法:“來不及了,你就算現在翻看也得要十天半月,我們等不了你那麼久。”
楊景苑嚷嚷着:“再等等,我很快的,我很快的。”
他們不肯松口,楊景苑也不願意走,正僵持不下時,雲涵聚起一道法力傳在楊景苑手心内。
雲涵說:“垣啟山分為内中外三層,如今我們在中層,你們要找的地方在内層,也就是山頂腰,每一層都需要有人留下,以防萬一有髒東西跑出來,留下坐鎮的人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他說的井然有序,絲毫不像是臨時知道編撰的,這些放在以往,就連石耀冀也不是很清楚。
失去記憶的雲涵也不會知道這麼多,遲離看着他的側顔在火光下淩厲又不失溫和,好半響才道:“你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