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苑細細想了遍,道:“有。”
話音落,地底升起無數滕柳悄無聲息快準狠将他們二人捆在了樹幹上,剛想大聲呼救時發現這滕柳背後的主人就是遲離。
楊景苑燃起的火頓時熄了下去,他又不敢大聲抗議,隻用着氣音向遲離道:“神君,這是做什麼?”
石耀冀發現這滕柳挺結實,但若是認真去掙,很快便能掙開,隻是他沒想掙。
遲離道:“你們不要動歪心思。”
石耀冀無趣道:“好吧┐(─__─)┌”
楊景苑嘟嚷着嘴半天,确定了遲離是認真并非玩笑,他立馬收住了心思。
眨了幾次眼就困了,一時沒忍住兩眼一閉,兩腿一伸,睡的昏沉。
石耀冀看了眼楊景苑,随口道:“這孩子咋也睡的這麼沉?”
玉茗嗅了嗅周圍,她小聲問道:“兩位神君,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淡的香氣?”
石耀冀被這點醒,他湊近遲離發現這香味有些重,他覺得驚奇:“你戴香囊了?”
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玉茗連忙轉過頭去,天庭最可怕的神官居然戴姑娘家才會有的香囊,怕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遲離道:“沒有。”
石耀冀不信:“那為何你這香味有些濃?”
雲涵和遲離誰會戴這種東西,石耀冀更願意相信是遲離,畢竟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遲離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垂眸緩緩道:“這是安神香。”
石耀冀指了指自己以及玉茗:“為何我們沒有事?”
遲離沉默看了眼玉茗,半天沒說話,石耀冀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玉茗不知何時也睡着了。
“……”石耀冀不放棄道:“那為何我和你沒事?”
“你堅持時間長,”遲離道:“這東西對我沒用。”
石耀冀抽了抽嘴角:“所以你弄安眠香做什麼?”
“是雲涵的。”遲離拿出一個香囊,他借着火堆的光看上面的刺繡,是一片羽翎,繡的有些生澀。
石耀冀湊近看清上面的繡畫,不禁道:“好醜。”
遲離:“挺好看的。”
石耀冀:“你眼睛該治了。”
遲離:“……該治眼睛的是你。”
石耀冀撸起袖子想将在場睡着的全喊醒來評評理,到底是誰的眼睛有問題。
枕在遲離肩上的人動了動,石耀冀立馬就不動僵在原地,确認雲涵隻是睡的不踏實有些燥熱,并非是要醒了,他才敢坐回去。
石耀冀也不和遲離争到底是誰的眼睛有問題,他言歸正傳問道:“陵光為何要準備香囊?難不成是料到會有今日的事?”
遲離将香囊收好後,手上多出了把扇子,他給身旁的人慢慢扇着風,輕聲說:“他不知道,香囊一直在他身上,是我趁他沒留意時将封好的香囊紮了個小孔,讓裡面的氣味能散出來。”
石耀冀來了感覺,他打了個哈欠:“那你為什麼要手賤紮小孔?”
“來回走動神鬼兩界,又不停歇來垣啟山,方才那林中的屍神殘肢中,他好像認出了其中之一的殘臂是歸星官的,我想讓他睡會,睡着就什麼都不會想了。”遲離說出的話讓石耀冀虎軀一震,他似是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的遲離會細心到這個地步。
就連他自己在打鬥途中都沒發現那些殘肢是誰,遲離居然發現了。
“你怎麼知道那些殘肢是歸星官?”石耀冀閉上了眼問他。
“我還是神裔時,被歸星官照看過幾日,無意間看見他的手臂上有一塊很深的月牙疤痕,深進骨頭裡。”
“你怎麼知道陵光身上有香囊?”石耀冀強撐着的意識已經開始問起了胡話。
遲離回想起在陵光殿内,他抱住雲涵蹭在他身上時被硌住了,後面幾次親吻時不經意看見了。
這話好像不能說,他也就當做沒聽到。
石耀冀安靜了會兒,似是安神香終于讓他撐不住了,意識下沉時,他幾乎是呓語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不受安神香影響?”
聞言,遲離良久的沉默,而後低語回道:“次數多了也就不管用了。”
四遭除了風聲也就再沒了其他動靜,遲離以為自己會一人守着這夜到天亮,一手替雲涵扇着風,一手無聊把玩着雲涵搭放在他腿邊的手。
遲離心裡數着他掌心的紋路有多少條,又比着自己與他的手指誰的更長些,最後食指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掌心。
在無人看見時,遲離做着最稚氣的事,而後滿足笑了笑。
隻是這笑意還未持續多久,他便笑不下去了。
雲涵困倦掀起眼皮,睡意朦胧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不禁動了動手指,啞聲提醒道:“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