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極了調情,但奚堯隻覺得他不可理喻,面色冷了下來。
踱步過來的郭自嶺正好見到奚堯的冷臉,心裡奇怪地嘀咕:莫不是奚将軍嫌我禮數不周?這臉色怎的一下這麼差?
郭自嶺隻好憑感覺猜了猜奚堯的心思,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奚将軍,您是覺得将士們哪裡練得不好嗎?”
奚堯一臉莫名,“我不曾這樣想過,方才一看隻覺得郭将軍訓練有素。”
蕭甯煜這個知道奚堯冷臉緣由的人在一旁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奚堯臉色更差,郭自嶺則更慌恐。
郭自嶺撓了撓頭,一臉緊張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殿下,奚将軍,末将可是說錯什麼了?”
蕭甯煜收了收笑,對郭自嶺擺擺手,“沒有,郭将軍沒說錯什麼。是孤方才想起件趣事,一時笑出了聲。”
“哦哦,原來如此。”郭自嶺點點頭,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很快,他一拍腦門想起了最關鍵的一件事,“殿下,您今日過來四大營可是有何事?”
這個問題奚堯起初就問過了,蕭甯煜沒好好回答。這會兒聽郭自嶺問起,奚堯也以為蕭甯煜不會好好回答,連個眼神都沒給過來。
“這不到了給朱雀營商定新一年的兵器數目的時日麼?雲亭今日府上有些事要忙,正好孤閑着無事,便替他來跑這一趟。”蕭甯煜這次沒再避而不答,說明了來意之後轉而問,“不知周将軍今日可在?”
雲亭——奚堯想起來了,是那日在酒樓見過的賀雲亭,當朝的工部尚書,蕭甯煜的好友。
蕭甯煜說完之後,還從袖袍裡掏出來了一個小冊子,顯然那就是他替賀雲亭來給周澹之送的東西。
這朱雀營是四大營中最為獨特的存在,有别于其他三營的兵多将廣,朱雀營僅有五千精銳,用的卻是兵仗局特制的兵器,練的也是獨創的奇門陣法。
朱雀營雖歸四大營之中,卻又基本獨立在外,曆來隻聽從主将的命令,這也是為何周澹之身為四大營的副統領卻不能升任總統領。自朱雀營設立以來,便立下了不能随意更換主将的規矩,一因其獨門陣法不能外傳,二因其訓練強度不是人人都能勝任。
不過這麼一來,朱雀營其實名義上歸總統領管,可實際上隻聽從其主将的調遣。
換句話說,朱雀營有何事可不通過奚堯,眼下工部需要商議兵器數目的事便也是找周澹之,而非奚堯。
“應當是在的,您過去朱雀營那邊瞧瞧吧。”郭自嶺給蕭甯煜指了個方向,示意他直接過去找周澹之。
蕭甯煜道了聲謝,便往那處走了過去。
他就這麼走了,像是真是為了正事才特意過來四大營的,倒讓奚堯頗為意外。
郭自嶺瞧見他臉上的意外之色,解釋了句,“這等事曆來都是直接找朱雀營那邊的,奚将軍切勿放在心上。您想,其實這樣一來,還省了您不少事不是?”
事少總比事多好嘛。
奚堯收回視線,淡淡一笑,“郭将軍您想多了,此事我并未過心。您還是多跟我講講這軍中之事吧。”
“沒過心就好。”郭自嶺松了一口氣,緊接着為奚堯介紹起了最近中軍兵士在練的九玄陣,“一陣共九人,三人持刀盾在前,二人持槍棍在次,二人持長刀在槍棍之後,二人持鳥铳在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