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們這樣的人面前,都是極為可笑的護盾罷了。
畢竟為了保護自身而遵循的法則怎麼可能會變成鎖鍊束縛他們呢?
“我一個多月想讓你看到的,你注意點了嗎?”
“你就沒有在意過為什麼上梨子明義那種人不清除我這種隐患嗎?真的是父親愛着孩子?”
“亂步,那些大人真的不如我、和、你。”
一字一頓的語句宛若利劍捅破了保護亂步的溫室,他感覺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轉,徹的聲音仿佛離自己遠去。
什麼叫大人同嬰孩一樣?為什麼要打賭?什麼又是不如我和你?
爸爸媽媽不是說大人不是一直要比小孩強嗎?不是說自己是個笨蛋所以要聽大人的話嗎?
所以為什麼要打這個沒有意義的賭?
徹不是和自己一樣不如大人嗎?
自己能輕易看出大人的秘密不是大人故意放水的嗎?
十一年來的教育一直教育着他,不要驕傲,不要自以為是,你比大人還差得遠,作為笨蛋的小孩隻需要在大人的身後就行了。
可現在另一種聲音在亂步耳邊嘶吼,一種強烈的、說不出具體含義的心聲在躁動不安。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那個哪怕在荒誕……
亂步瞳孔顫動着,出色的推理能力通過上梨子徹的動作和語言不斷推算着,藏在霧裡的真相到頭來發現是自己所隐藏的。
在父母逝去前的十一年裡,他一直是被教導着大人要比小孩更強大、更聰慧,以至于他忽視了剛來上梨子家就應該發現的線索。
那上梨子徹一直隐藏的秘密,上梨子家大人們的無知無覺,那些偶爾會來的達官貴族的自以為是……
“啊啊啊!徹你這幾天一直在看亂步大人笑話啊!”
短暫的大腦宕機後,亂步聲音都帶了哭腔,氣得直跳腳。
“嗟!怎麼最先在意這個啊。”
“什麼叫先在意這個啊!所以叔叔根本是不知道嬸嬸轉移财産買毒品的,嬸嬸也根本不知道叔叔那些錢都是黑錢!也不知道除了那些黑錢叔叔就沒有别的财産了之前入贅前說的那些家産都是假的啊!”
這下上梨子徹也蒙了,他趕緊捂住江戶川亂步的嘴:
“别激動亂步别激動,姑且現在還算自己人。”
江戶川根本不聽,他後退半步指着上梨子徹大喊:
“最過分的還是你啊徹!你根本不怕叔叔嬸嬸,隻是順着他們心意表現他們想要的反應而已!你趁着亂步大人以為大人都知道你這樣做,故意賣慘讓亂步大人誤會的!最可惡最可惡的是你一直在看亂步笑話啊可惡啊!”
終于明白了,來到上梨子家一直以來的違和感,從見面起,他一直視而不見的違和感。
亂步一口氣差點沒憋上來,他停下來大口喘氣,狼狽得抹了一把還未流出的眼淚,卻依舊倔強地怒視上梨子徹。
所以根本不是什麼都要順着大人來,徹按大人心意行動隻是因為這樣可以少跟大人廢話而已啊!
所以隻有以為要按大人心意去表現他們想要反應是這個家的規矩的他鬧了大笑話啊!
所以……這個恐怖的世界裡徹是和自己一樣的嗎?
上梨子徹略微心虛的别過頭,
“徹發誓絕對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
他隻是沒有看到過那麼聰明的人卻作繭自縛而已,一時有些新奇想觀察觀察罷了,真的沒有因為看到亂步覺得自己是笨蛋這件事很有趣的意思!
看到仍然氣鼓鼓得像個河豚的亂步,忍住躍躍欲試想戳戳看的手,使出了絕招,
“好了徹錯了嘛!對不起對不起!哎呦!徹的肩膀還是好痛啊!”
見亂步強忍關心仍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咬咬牙,使出殺手锏。
“對不起啦!哥哥!”
江戶川亂步明明都要哭出來了,還非得一副勝利的模樣賤兮兮的靠過來,
“哼!亂步大人才不會原諒你的!弟弟!”
“可惡啊!這樣說話真的好惡心啊!亂步你滾開點!”
“才不要!亂步還要聽你這樣叫!而且弟弟君還沒有給亂步小蛋糕哦!”
“亂步!亂步!亂步!”
“弟弟!弟弟!弟弟!”
本來正經的聊天直接變成菜菜的貓貓互撓,不知怎麼又抱在一起翻滾,争搶着誰在上面的位置,将本來就幹淨的地闆擦得發亮。
“好了不鬧了不鬧了,你快去給肩膀上藥,我們來想想着明天生日宴怎麼辦吧,得讓叔叔不揪着這一點不放才行。”
玩累的江戶川亂步癱在一邊,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思考,往日裡一直以為無比聰明的大人此刻就像他和徹的玩具一樣。
“要是那個津島小少爺和徹是朋友就好了,一句話解決問題。”
上梨子徹也靠着亂步癱倒。
“哼!如果作為表演者參加不就沒問題了嗎?臨時添加表演項目雖然很難,但是以徹你現在的聲望……”
“有道理!那我下午就去見見能吹耳邊風的家夥吧!報紙、動态那邊的操縱就靠你啦亂步!”
“喂!這麼多工作亂步大人是要粗點心做報酬的!”
兩人的讨論被門擋住,各路的安排在這些過家家般的讨論中越發的明了,等待着之後暴風雨式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