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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西兖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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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來伶樂府了,再一次踏進這脂粉凝香之所,蕭遙尋不到塗月溪的影子,錯覺故地重遊不見伊人,平添幾分惆怅。

“聽說以前這裡的花魁彈得一手好琵琶,現在做了巫女。”塗小王爺——哦,巧了,就是西兖國的那個王孫,他也姓塗,他溫文爾雅地在西面坐下,問蕭遙。

蕭遙恍了恍神,不好将個人情感帶到公事上,他輕點了點頭,看着這個本該是個纨绔子弟的小王爺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他長得一副粉面桃花的好模樣,生就花天酒地的好身段,卻偏偏内斂得讓人望而生卻。今日能邀到他一起,還是在雷嘯三番五次的軟磨硬泡下,他才肯露面,這麼不喜交遊的一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幹大事的人啊!他耐住性子,揚了揚手讓人把席面上了,才客氣地笑了笑,回他說:“巫女如今住在南宮,就算有人拿黃金萬兩,義王怕是也不讓外人看上一眼。”

“哦——在下唐突……唐突!”他倒是不較真。

幾輪歌舞迷魂陣般地讓蕭遙意興闌珊,沒有雷嘯在場,他連喝酒都像被水嗆了一般。塗小王爺卻從容地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上幾句,還興緻盎然地拿起箸盞敲打着同歌女們對唱幾句。

蕭遙對他有些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天真還是被激發起了天性?他似乎對他的試探心知肚明,卻又帶着防備地避而遠之,難不成他有什麼顧慮?

一曲罷,熱鬧完屋裡略顯浮躁,塗小王爺卻沒有停歇,主動舉起了酒盞,彬彬有禮道:“聽說韶太後有意為蕭玄主覓一良配,人間美事!人間美事啊!”他說完,淡淡一笑,先幹為敬,随意地用袖子輕輕揩了揩嘴邊的酒,若無其事又坐下了。

“小王爺聽說的事兒蠻多!”蕭遙不愛聽,第一反應有些反感,然而剛說完,猛然間開了竅。原來他自己才是個糊塗蛋,太後有意賜婚于他盡人皆知,他們都以為他蕭遙就要成為韶太後的人了,那塗王孫豈有不懷疑之理?要想替義王問出他本意,真正提心吊膽的人該是他啊!人賭的是身家性命,他豈能兒戲一般便奪得他信任?那要如何讓他敞開心扉呢?

“我還聽說,”塗王孫看他不快得有些猶豫,索性借題發揮道,“蕭玄主是南面千暮城人。”

蕭遙歪過頭一個眼大一個眼小打量起他,心說,你還知道些什麼。他卻大方笑笑,說:“移幻師大人,您莫要介意,莫要介意。此事說來話長。”

“你說來聽聽。”蕭遙正找不着話問他。

“先父年輕時曾師從氣幻師門下,學成歸國前在離國中雲遊,我幼時常聽他講這裡的各處風情,他猶喜歡談起千暮城,說那裡秋月高懸,夜雪無痕,真正是兩相輝映,如互訴衷腸。我此番來去匆匆,無緣得往,但來日方長,願日後若得契機可去千暮城宿上一夜,此生無憾矣!”

這一番話勾起了蕭遙的思鄉情,他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此時方覺他是個性情中人,喃喃應一句:“原來如此。”

正在這時,雷嘯從外面回來了,剛坐下酒還沒來得及潤潤喉,他便自作主張地揚了揚手,讓外面的一個吹箫的樂人進來獻曲,撒開了嗓門兒說:“這是付大花魁府裡親用的老樂匠,聽說兩位官人在伶樂府賞樂,特意讓他來助興的。”

好一個聽說,蕭遙望着雷嘯跟塗王孫耳語着,後者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才是有意串通好的。

“那就來聽聽這位大樂人的神曲!”蕭遙用丹田音發表出心聲。

樂匠被賜了座,輕舉玉箫,熟悉的樂音緩緩而出。刹時,蕭遙被攝了心魄一般,這不是預謀又是什麼!他奏的是《塵上雪》啊!他疑惑地看向雷嘯,他正如他所願地向他走來。

“師父,”他掩手湊到他耳邊,“義王派來的,我跟小王爺說了,要讓他完全信得過您,還需您再露一手。”

“我以為你真的去看你的情娘了,卻原來是替我搬救兵?”蕭遙打趣他。

雷嘯緊忙搖手,說事後再說,别耽誤了。蕭遙這才沒與他計較,他領悟了義王的意思,起身盤腿坐到桌前,雙手運氣,輕念移幻術,眨眼間雙膝之上現出絲賦筝,他颔首聽着玉箫聲,心中默唱着“雲雪飄搖未遲暮,塵風不散終英雄”也跟着撥動起琴弦。

此曲自被世人遺忘以來,唯被義王、蕭遙和塗月溪所識,經此一夜,大有春風吹又生之勢。聽者無不感懷至深,如此的琴瑟和鳴也讓塗小王爺欲罷不能,以至于沉浸其中,不知為何事久久無法釋懷一般,而後又輕輕歎息。

當夜,酒宴散席,蕭遙去了麗天閣。剛剛雷嘯告訴他,他在付露娘府上撞見了塗月溪,她知道他在這裡。蕭遙惆怅着,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他。他在浩瀚的書籍中遊走,心事重重地等着塗王孫秘密來此赴約。

至三更時分,麗天閣樓中的燈減了大半,隻有幾個看門守夜的人打着瞌睡,蕭遙百無聊賴,信手拈來一本靈藥典籍,剛翻了兩頁,塗小王爺便悄然而至。

“蕭玄主也對氣幻師門内的煉丹之術感興趣?其内可有靈丸之方?”他毫不避諱,走上前開口便問。

蕭遙放下書,回他:“靈丸秘方唯王者知之,需三族合練,氣幻師煉形,木幻師注靈,最後再由太、少靈司點精封爐,需天時地利人和,此三者缺一,則藥不成也。難是難了些,不過還好,靈丸隻是提靈強術之用,又非靈丹妙藥,無需多煉,所以這些年來,久無制丹的王令,靈丸也就少了,除了離族内部,餘人更不可囤積私藏,你們七國中更為稀少,所以常人不識也!”

“我非常人,識或不識,完璧歸趙那一顆,義王可見分曉?”塗王孫目光如炬。

蕭遙警醒地觑一眼門外,旋即擡手運氣輕推上了門,邀他坐下。

靜谧的麗天閣小樓中,一方天地被蕭遙用靈力圍了起來,無人能察覺得到其内情形。掌燈的書童路過開門進來,見四下無人,将桌上的靈藥典籍放回書架,然後輕合上門走了。

這一夜,閣樓外無風無雨,星辰滿月照得庭院倒比那屋内還亮堂些。蕭遙與塗小王爺徹夜長談,時間如幻影般在兩人的言語與沉默中遊走如梭。蕭遙心性如火,他卻如沉水般蓄發着大浪滔天。離國的隐秘是這個世界不解又不懈追尋的真相,有了靈力,又祈望長生,得了權杖,便希冀操控一切。離國經曆了大戰,此後的七國卻從來沒有風平浪靜。

塗小王爺與蕭遙年齡相仿,儒雅的外表之下深藏着一顆熾熱的憂國憂民之心。他将後背的傷疤展現給蕭遙看,那是無情的大火留在他身上的印記,也是忍辱負重時刻不忘的仇恨。他讓蕭遙提醒義王派人去西兖國的西岸看看,那裡新造的戰船隐于霧霭藏于峽灣;還讓他穿過荒漠去南疆探探,那裡窮鄉僻壤家家缺兒少郎,一半入了軍營,一半被逼成了海盜。他義憤填膺,道出了自己對西兖國主恨之入骨的緣由,是昏君當除,也是有仇必報。他隐忍多年從未道于旁人自己的心志,恨與怨,忠與義,這一夜是他暗夜獨行多年來第一次找到了可以同仇敵忾之人。而蕭遙,身兼着護國興邦的重任,對圖謀不軌的外敵本就深惡痛絕,在知道了他的遭遇之後,感慨之餘對他亦有幾分敬佩。

塗小王爺有一顆赤子之心,他以正義之名要對義王忠貞不二,蕭遙對此深信不疑。

月落星沒,蕭遙用移幻術送走了塗小王爺後,不覺已有些疲乏,待要走時,卻聽得樓下有嘈雜之音,他頓感不妙,便快速挪步去了義王時常小住的畫室躲了起來。不多會兒,畫室的門被人猛得推開了。蕭遙佯卧在塌上,隻聽得有書童嚷嚷着讓他們不要亂碰東西,說這裡是禦畫師專有的畫室,旁人不讓亂進。

這時有人吼了一句,“禦畫師算什麼!這位是坤靈司大人,想在此歇會兒!”

原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關宿,蕭遙嘀咕着,聽外面暫沒了動靜,心想,他來這裡幹什麼?莫非是韶太後聽到了什麼風聲?他心内叫了聲好險,一個骨碌翻身起來。

“何人在此?”外頭聽見動靜,有人喊。

蕭遙定了定神站起來,整整衣衫,從屏扇的後頭邁步出來,懶懶問道:“何人擾我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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