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威名在外。
見狀,朕就随意挑了個第一排的位置,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睡覺。
不是朕不想好好學習,而是那些知識朕都聽不懂。
什麼羅爾定理、泰勒公式,什麼洛必達法則、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朕通通都一知半解。
在被夫子狠狠地批評幾次後,朕的課業還是傳到了父皇耳朵裡,于是朕又被父皇訓了。
……朕已經是太子了,怎麼還興告家長啊?
父皇在禦書房聽着夫子彙報,朕也在下面聽得心驚肉跳。
夫子是之前教過父皇的夫子,已經有一把年紀了,朕嚴重懷疑他視力倒退了,不然朕的試卷怎麼會錯怎麼多?
父皇一把奪過試卷,指着朕的手抖啊抖,朕同樣汗流浃背。
父皇怒道:“這麼簡單的題,你竟然能錯?!”
朕不知道,朕不敢吭聲。
一旁的夫子見父皇發這麼大的火,有些于心不忍:“陛下息怒,太子殿下還是很聰慧的,應是剛接觸這些知識,一時間不太容易接受。”
朕偷瞄了一眼父皇,見父皇火氣稍減,暗暗松了一口氣。
多謝夫子救朕一命!待您老人家駕鶴西去,朕一定給你修建一座大廟!
特大。
這時,齊公公從外面進來,對父皇道:“啟禀陛下,殿試的結果出來了。”
父皇聞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對朕道:“你去從殿試的前三甲中挑一位當伴學,若年底的考核沒過去,就取消你下一年的一切活動。”
什麼?!
朕每天起早貪黑,偷雞摸狗……不對,披星戴月的學習,就靠那些樂子支撐着勉強度日,您現在卻說要取消?
不行,絕對不行!
朕必須要好好學習!
于是乎,朕立馬随着齊公公去見那殿試前三甲。
朕的學習搭子,朕的救命稻草,朕來了!!
到了宣政殿,齊公公将殿試的結果公布給那三人,便示意朕挑選伴學,朕瞧着那狀元和榜眼的長相都頗為成熟,隻有這新晉探花略顯稚嫩,看着與朕同齡。
朕不僅咂舌,小小年紀就已經是探花,真是前途無量。
可凡是通過殿試,就證明他們已經學完了微積分,若是朕選了他們做伴學,必然得重新和朕一起再學。
朕覺得這對他們來說有一點點殘忍,若是他們對此毫不知情,朕可能會良心不安,于是朕道:“三位都是我大凜的棟梁之才啊,凜國的未來還需多倚仗你們。”
不管怎麼樣,漂亮話先說出去。
狀元和榜眼聞言,連連道‘不敢’,隻有那探花默不作聲。
朕輕咳了一聲,道:“是這樣的,父皇說,讓本宮從三位之中選出一位做伴學,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無言,狀元與榜眼相互看了看,卻無一人應答。
也是,畢竟通過殿試的人,前途輝煌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說不定幾日後便會安排職位,而當朕的伴學,不僅要花費無用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太子伴學一職并無實權,他們猶豫也是理所應當的。
見他們如此,朕也是左右為難,但也不好勉強于他人,正當朕打算就此作罷時,那一直未曾言語的探花卻上前一步,道:“微臣願意。”
朕一頓,登時睜大了眼睛。
這探花可以,能處!
更重要的是,方才這探花一直微垂着頭,這一擡眼朕才發覺,這探花竟長得好生不錯!
他頭上帶着官帽,着一身藏藍色羅袍,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如畫,沉穩内斂,嗓音溫潤如玉。
朕大喜。
好,就你了。
屏退了狀元和榜眼,朕一把拉住探花就要往學堂走,一邊走一邊道:“探花好啊,有探花當伴學,本宮的學習可能還有救,你應該知道本宮的身份吧?那你知不知道本宮目前都在學些什麼?需不需要本宮先給你說一說夫子之前都講了啥?對了,你叫什麼?”
那探花本來一直沉默着任由朕拉着他走,聞言卻突然止步了。
朕使勁一拽,沒拽動。
啧,勁兒還挺大。
朕不禁停了下來,剛想問他怎麼了,那探花卻道:“殿下當真将臣給忘了嗎?”
朕:……?
看着面前的人大有一副‘你竟然沒認出我,你這個渣男’的詭異即視感,朕硬着頭皮道:“……給個提示?”
“殿下幼時在學堂聽學……”
哦哦,朕想起來了,原來是曾一起在學堂中修過學,可是好神奇哦,他竟然不怕朕。
“所以你到底是……?”
當時被朕揍的小屁孩兒太多,一時間忘了他是哪個了。
那探花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半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臣,江禮,見過殿下,太子殿下别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