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我家在城南,我對這裡可熟了,你要是不想回家,我可以先帶你四處玩玩........”
藍衣少年開啟了話痨模式,奈何白衣少年愣是一句話也沒接。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葉軒,你叫什麼?。”
葉軒開始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其實他原本也不是個自來熟的性子,隻是他見到白衣少年就莫名想要與他親近,想知道他的名字,想要和他産生點聯系,生怕就此一夜後便再也見不到了。
“葉軒.....”白衣少年在心裡暗念着這個名字仍舊面無表情,見白衣少年仍然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葉軒終于安靜了,白衣少年整理好自己淩亂的頭發,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中葉軒靜靜看着他在月光下的倒影,葉軒心想:“怎麼會有人生得這樣好看。”
“顧弦之。”少年看向葉軒,這一眼仿若多年以前。
“弦之,顧弦之。”葉軒饒有意趣的念着顧弦之的名字,越念越是喜歡。“以後可以這麼叫你嗎?”
顧弦之沒答話,因為葉軒着實聒噪。
“你也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嗎?”葉軒問。
“出門過節,和随從走散了。”
因恰逢中秋佳節,顧陌特意向瑄帝請旨出宮,出門的時候隻帶來一個侍衛,但在途中有一遊行舞隊經過,便被人流沖散了,好在尚有暗衛跟着。
隻是剛出人流還未及整理皺亂的衣衫,便被葉軒撞了個滿懷。
“那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的家人該着急了。”
這個說是家住城南的人沒意識到此刻他們身在城北,還在極緻努力的想要送人回家。
“你的随從是挺着急的。”顧陌話中似有嘲諷之意。
他顧陌堂堂一個太子,竟然在這風高月冷的地方和一個半路拐帶他的人聊起了天,不知被旁人知曉會不會驚歎一聲:真乃奇迹也。
“他們早就習慣了,而且也沒人能欺負我。”
“我看起來就很好欺負?”顧陌反問,重點抓得那叫一個精準。
“嗯......看着是這樣的。” 葉軒将顧陌從頭到尾又仔細看了一遍,經過很認真的思考後,鄭重回答。
“那,你會保護我嗎?” 顧陌單手撐頰,頓時來了興趣,開始逗弄葉軒。
“當然!随叫随到。” 葉軒鄭重其事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十五六歲做出的承諾,好似這天塌了,他真的會替顧陌頂着一般。
顧陌不覺有些好笑,從他拿筆提劍那天開始,還是第一次有人覺得他弱小需要被保護,還是這麼一臉一本正經的說要保護他。
“你等我一下,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葉軒一溜煙跑了,等再回來時騎着一匹黑色的馬,懷裡還抱着一捧桂花,沖着顧陌伸手笑道:“弦之,跟我走。”
葉軒也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還沒聊上兩句,承諾就來了,還沒聊熟三句話又拉着顧陌跑了,引得躲在暗處保護顧陌的暗衛一陣心驚膽戰,太子跟着人說走就走了,立馬準備出暗器。
“你哪來的馬?”顧陌翻身上馬,坐在葉軒前面,葉軒将桂花塞給了他将人箍在懷裡,“剛摘的,開得正盛,幫我抱好别掉了。”
“這是我的馬,我倆出府時兵分兩路,一早就讓它在這等我。”
顧陌笑了,能和一匹馬做約定的,果真幼稚,他擡手,暗衛這才收起暗器又藏了回去。
兩人策馬,一路桂花飄香。
顧陌被葉軒帶到都城外的山頂上,從山頂能俯瞰南國整座都城,萬家燈火交相輝映,極美。
“弦之,你等等。”葉軒回身往栓馬的樹下跑,不多久從包袱裡拿出一個孔明燈和一隻毛筆過來。
“做什麼?”顧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隻由着他搗鼓。
“今日是中秋,放孔明燈,可以祈福許願。”
邊說着,葉軒大筆一揮,在孔明燈一側寫上自己的名字,随後将筆拿給顧陌。
“顧弦之,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嗎?”
依舊是那樣的憨笑,傻裡傻氣,滿眼期待。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隻是一眼,便忍不住想要靠近。
顧陌沒有答話,隻接過筆在葉軒的名字旁寫下了“弦之”二字。
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也太過貴重。
他從未想過要交朋友,他要走的那條路注定是孤獨的,沒有人能陪他,隻是此刻,他不想讓眼前的這個少年失望。
皎潔的月光落下,一藍一白的兩個身影昂首望着漸行漸遠的孔明燈。
“弦之,我會保護好你的。”
“先保護好你自己,然後成為最厲害的人,再來保護我吧。”
顧陌看着遠行的孔明燈,有很多人向他表忠心,因為他是太子,是君,能給他們功名利祿,唯有葉軒是對着自己,要的隻是他的平安。
“我會的。”
葉軒一臉真誠,顧陌轉頭看着葉軒的側顔竟有些失神,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曾這樣并肩而立過。
站在顧陌身邊的人不多,就葉軒傻傻的想要。
其實顧陌不需要葉軒拼了命去讓自己變得優秀才有資格站在自己身邊,他隻要葉軒安然,由他護着葉軒即可。
但葉軒隻為了顧陌的這句話,真的成了南國第一武将,在足夠與他相配之時,堂堂正正的站在了他的身邊,護了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