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姑娘慎言。”這回蘇成韫将視線看向了她:“鐘離族長未歸京,一切還要等鐘離族長回來才能定下我與鐘離姑娘的婚事,切莫因我害了鐘離姑娘的名聲。”
他此話雖然是在護着鐘離榕,可在南榮沐聽來,就是在否認賜婚一事,頓時心中大喜,但現在還是要将南榮越帶回去才是要事。
于是,南榮沐上前兩步,伸手去抓站在鐘離榕身後的身着蒼青色長袍的南榮越:“兄長,我們快些回去吧,父親和母親因為你擔心極了,這幾日都沒有睡好覺。”
她雖然聲音很溫柔,但是鐘離榕分明看見她雙眼中的威脅,南榮越也被吓得渾身發抖,一直在躲避着南榮沐的手。
真是可笑啊!害人的人現在在這裡鬧這出戲是想做甚?莫不是還想要将不忠不孝的帽子扣在南榮越的頭上?
南榮沐有些急了,擡了擡手,身後的府衛就圍住了她和南榮越。
一看南榮沐準備動粗,鐘離榕頓時冷下臉來,剛要阻止他們的時候,蘇成韫卻一把将鐘離榕拉到自己的身邊。
鐘離榕完全沒有料到蘇成韫竟然會助纣為虐,幫着南榮沐欺負南榮越,她不信蘇成韫沒有聽說過南榮家的這些事情!
“鐘離姑娘,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是南榮家的家事,你與這南榮越非親非故,自然不便再插手,還是讓南榮越跟着他妹妹先回去再說。不管如何,他都是南榮家的人,你沒有理由不放人的。”蘇成韫低聲對她說道。
“蘇成韫,我本以為你和我哥哥是一樣的君子,卻沒想到你竟然因着懼怕南榮家與虎謀皮!”鐘離榕有些生氣,她使勁兒想要甩開蘇成韫拉着她手腕的大手,卻掙紮半天也沒有用。
眼看南榮沐就要抓到南榮越的時候,鐘離榕情急之下想要去拿腰間的玉瓶時,南榮越忽然開口道:“姐姐,算了!”
鐘離榕擡頭看去,隻見南榮越白皙的臉不知道在混亂中被誰打了一巴掌,紅腫着臉蛋的他卻依舊俊美得驚人,他看着鐘離榕柔聲說道:“姐姐,不要因為我給你添麻煩,這是我答應鐘離哥哥的,所以我願意和他們回去。”
“不行!”鐘離榕知道南榮越是不想連累自己才選擇這般,但她也不想看着南榮越回去繼續受折磨。
但不管她再說什麼,南榮越隻留下了一個堅定的眼神後,跟着南榮沐離開。
南榮沐得意地看了一眼被蘇成韫抓住的鐘離榕,看她這般狼狽,南榮沐心情大好的帶人離開。
待他們走後,蘇成韫才放開鐘離榕:“鐘離榕,你……”
“今日麻煩蘇小将軍了,我身子有些不适,錦兒,送客。”鐘離榕渾身好似脫力一般,冷漠着一張臉進了杏林春堂,然後大門緊閉,将蘇成韫關在了外面。
“少将軍,要不要我幫你将門踢開?”楊淵在旁邊替自家少将軍生氣,這女子實在是不分好賴,要不是自家少将軍,今天那女子肯定會被南榮家的人傷到。
錦兒一聽這話,頓時掐起腰豎起眉毛瞪着他:“你敢!”
楊淵從未見過這般潑辣的小丫鬟,平時在戰場上千軍萬馬也不怕的将軍,此刻卻在錦兒的注視下喏喏的閉了嘴不敢言語。
“唉,”蘇成韫看着緊閉的大門歎了口氣:“算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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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榕整整一個下午都神魂不定,她自然知曉南榮越被帶回去定然不會有好下場,可哥哥今日在宮中被陛下留住,此時一直未歸,她也沒有辦法去南榮府要人。
一想到南榮越那一身的傷痕,鐘離榕就越想越不安心,索性就沒有回府,而是留在杏林春堂制藥。
忽然間,她聽到自己身側的支摘窗下好像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此時已過了戌時三刻,街上早就沒什麼人了,所以這聲音在鐘離榕聽來格外清晰。
她從腰間拿出自己的玉瓶,這裡面的毒藥就算是頭牛來也能放倒。她緊緊捏着玉瓶小心靠近窗子,猛地伸出手将窗子推開,突然一隻纖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鐘離榕正要将玉瓶砸碎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姐姐,是我。”
南榮越?他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