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清拍開他的手：“怎麼跟我出門時我媽對我做得事情如出一轍。”

趙添峥笑說：“關心你啊。”

蘇芷清把手裡的水果禮盒遞給趙添峥，提了一路，手指發紅：“大過年的，我媽讓我帶的。新年快樂。”

話音剛落，他的那幫子兄弟又起哄：“哦哦——丈母娘讓帶的……”

趙添峥提着盒子就和那幫男生進行了“追逐戰”：“找打是不是？！”

***

上了樓，林叔叔和阿姨正在給客廳的茶幾上擺各種零食——瓜子、核桃仁、大白兔奶糖、旺旺大禮包等。

“你們玩，我們就進房間不打擾你們了。”阿姨說完話，挽着趙叔叔進了卧室。

客廳裡成了蘇芷清他們的“聚集地”。

“你們過來，煙火都在陽台上。”趙添峥推開陽台門說。

冷空氣灌入室内，剛進屋暖和沒多久的衆人紛紛縮了縮脖子“嘶——”了一聲。

陽台的角角落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煙花盒子，品類也繁多，有手持小型的、有放置于地上的大型的。這是蘇芷清活了二十二年，在除煙花爆竹專賣點以外的地方看到如此花樣繁複的煙花們。

“這也太多了吧？你爸怎麼弄到的？”李帛雨問。

“去認識的人廠裡直接買的，不錯吧？”趙添峥拆了一盒，給每人發了根手持的。

此時，天空的黑色幕布上開始綻放朵朵短暫卻又絢爛的花朵，雖程度不如除夕之夜的密集，但巨大的聲響也是此起彼伏。

趙添峥用打火機把每個手裡的煙火點燃，讓煙花以陽台為起點，向天空的各個方向散落出去。

煙火直沖入天空，漸漸舒展開來，形成大朵閃耀着紅綠黃三色的繁花。

樓下籃球場上出現了幾對家庭，在路燈的光線下，蘇芷清看見他們把手中的正方體放在廣場中，點燃後父母抱着小孩跑到一邊，與“咻——”的聲響同時發生的，是光點從盒子中直蹿入雲霄開綻。

“天真哥，我們放完這些也下去吧？”男生A說：“這裡好些都是需要放地上才行的吧？”

“好啊，我們也加入他們”，趙添峥單手指着地上：“把那些也帶下去，我們一起點燃，來一波大的。”

大家穿好羽絨服，一人抱了一盒子，手裡提了幾個裝着放在地上旋轉出花的煙火的塑料袋來到籃球場。

他們把煙火擺成一排，每個男生手裡拿着打火機對應面前的盒子，在趙添峥倒數結束後，齊刷刷點燃了引火線。

下一秒，煙花如噴泉般盛放，滿目間都是銀色和黃色的星星點點。

“好久沒有這麼爽快過了”，何骁說：“我記得上一次放煙火還是初中的時候。”

“是啊，自從我上了初三後，過年期間就是寫作業、看書，讓爸媽買點煙火，他們便會以‘又不是三歲小孩’為由，拒絕購買。”李帛雨感同身受。

這個年代大部分普通人的青春都一樣，所有的娛樂都被學業壓制住，讓這三年失去了青春應有的飽滿回憶。

而蘇芷清更是如此。

不僅學習沒學好，快樂也沒得到——沒有朋友、沒有戀愛、沒有成績……碌碌無為又普普通通的三年。

想到此處，蘇芷清不禁抱了抱李帛雨。

“怎麼了，小紅？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李帛雨感到驚訝。

“有點冷。”蘇芷清假裝收了收鼻子。

重來的人生，好像變得精彩了。

***

等到四周的煙花變得稀疏，他們也結束了“行程”。

一群人聊着天上樓開門，輕手輕腳地換了室内拖鞋，走進屋，生怕吵到叔叔阿姨。

“現在還早”，男生A說：“才十點不到，煙花都放完了，天真哥，接下來做什麼？”

“打牌嗎？”趙添峥說：“我有撲克牌。”

“好啊”，男生B贊成道：“掼蛋還是鬥地主？”

大家表達自己擅長得牌技，最終鬥地主勝出。

“我不愛玩牌，我就坐旁邊看你們玩。”蘇芷清坐在沙發上看趙添峥洗牌。

“行，你要是困了，可以去我屋睡覺，床單被套都是今天剛換的，知道你們要來，阿姨準備了新的，讓你們倆女生住。”趙添峥發着牌說。

“還不困”，蘇芷清抱着沙發枕說：“你們玩，不用管我。”

他們盤腿坐在地上，嗑着瓜子打着牌，很快瓜子殼堆積如山，水杯裡的水也空了好幾回。

他們不敢大聲叫牌，但你一言我一語的也十分熱鬧。

客廳裡的頂燈滅着，隻開了落地燈，趙添峥坐在光源的正下方，輪廓明亮。

這時，蘇芷清想起他對自己告白的那天，也像如今這般粲然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今天，那個說喜歡自己的他，除了剛進小區那會兒幫着提東西、拉拉鍊之後，就沒怎麼對自己給予關注己，總是在和他的那幫子兄弟吵吵鬧鬧。

于是，蘇芷清感到有些不爽，所以開始不停地使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