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一時半會兒估計還不停，我傘借你。”說着，蘇芷清把粉色遞了過去。

“可以嗎？”他起身，伸出手。

“可以啊，拿着，明天還我就行。”說着蘇芷清塞在他的手裡，卻不小心被他觸碰到手指。

下一秒，曆史提前重演，蘇芷清看見他滿面紅暈。

“何骁，你把你傘給他吧，我的太粉了。”說完，蘇芷清立馬抽回自己的傘，擅自把何骁的放在王垚桌上。

林崖走上前來，問道：“怎麼了？”

“沒事，吃飯。”

***

三人往樓下走。

“蘇老師，剛才三土兄怪怪的，臉都紅了。”何骁說。

“你看錯了吧，那是傘面反光。”蘇芷清狡辯說。

原來，那不是她的錯覺。

蘇芷清努力回憶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和王垚接觸過的次數，除了那幾件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經曆，甚至在走廊面對面碰到後，都幾乎沒有打招呼。

蘇芷清郁悶于又要讓王垚白白浪費感情這件事，擡頭看了看身旁的兩位男生，覺得無法從他們身上找到答案，便什麼也沒問。

走至二樓時，一直等着他們的趙添峥拿着長柄傘加入，蘇芷清想起當初的自己也是和他什麼交集也沒有，就被關注了。

就在蘇芷清張嘴要問的時候，林崖走到她的右側，撐出粉色折疊傘，把蘇芷清和他一起罩在傘下。

蘇芷清看向他，和他走進雨裡，雨珠自傘檐墜落，他把傘面往她處偏了些，問她沒有淋到吧？看着他的臉，蘇芷清忽然記起曾經的高中時候作為小透明的自己，即使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也被他吸引。

暗戀是，即使對方從不将眼光在你身上逗留，你也願意為他駐足。

王垚也是這樣吧。

可是，他的無心插柳不會成蔭，就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

第二天，出操結束回到教室，蘇芷清把王垚叫至走廊，準備将他“空歡喜一場”的結局提前，有些殘忍，但快刀斬亂麻，好過拖泥帶水。

蘇芷清靠在牆柱上，清了清嗓子，對他說：“那個……我覺得……學習第一位，你不要有學習以外的想法。”

“什麼？”王垚一臉懵：“怎麼突然說這個？”

“哦……”，蘇芷清抓了抓劉海，終于直言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王垚再次臉紅，尴尬地笑：“什麼意思？”

“就……表面意思啊？”我見他不承認，有點沒了底氣，但還是說：“昨天借你傘的時候，看你臉都紅了，正常情況下，你臉紅什麼？”

“你……看錯了吧？”王垚還是不承認。

這時，一直跟他打羽毛球的兩位男生從洗手間出來，路過我們，起哄地說了句：“喲喲喲，臉怎麼這麼紅，終于告白了？”

王垚踹了他們倆人一腳，卻被躲過。

蘇芷清指了指他倆的背影。

王垚點點頭，終于承認。

“别喜歡我，沒結果。”蘇芷清說。

這時，蘇芷清聽到有人笑了一聲，是從她背靠着的牆柱後面傳來的，蘇芷清向後探去，是林崖。

他走了出來，對蘇芷清說：“蘇老師，你說我自戀，你也夠自戀的。我還沒見過誰，像你這樣，靠猜測，拒絕告白的。”

“小屁孩，你懂啥”，蘇芷清沖他說完，對王垚又道：“我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而且，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你成績沒怎麼進步，反而有些倒退的趨勢，加把勁吧。”

走到教室門口，蘇芷清又回過去對他說：“但是……還是可以做同學的……”

***

下午第三節數學課臨近結束，老師用手裡的昨天的回家作業卷拍打着講台：“今天下午放學前，每個人都把卷子訂正好，課代表交到我辦公室。來不及訂正的，夜自習自己交過來，放我桌上。”說完，下課鈴響，難得不拖堂的他就出去了。

因為蘇芷清的錯題太多，而且都是大題，加之和王垚之間的小插曲影響了心情，蘇芷清沒能按時訂正完，隻好夜自習時自己交到辦公室。

當她剛把卷子放在數學老師桌上時，辦公室的燈全滅了，值班的幾位老師發出驚呼。

蘇芷清向外望去，走廊上忽然熱鬧非凡，教室裡的學生們蜂擁而出。

沒有光，就不必做作業，不用上夜自習，對整日浸沒在題海中的高中生來說，就是狂歡的時刻。

記憶裡，也曾停過一次電，隻不過那時候是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