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五十年功力熬制的安神湯甚至隻能讓蕭沉鸾安睡四個時辰不到,真實賠了夫人又折兵。
“怎麼?”見閻絮不說話,蕭沉鸾一臉質疑地看向閻絮。
蕭沉鸾剛發了一通火,差點沒把她小命收走,她自是不敢再忤逆着他來,于是乖巧地說道:“自然,自然。為魔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碗安神湯罷了,也值得你說什麼赴湯蹈火。”蕭沉鸾實打實翻個白眼,而後翻身上床側躺,手撐後腦道,“天色不早了,你去備湯,本座去蛇狐兩族折騰了一趟也乏了,先歇一會。”
此時蕭沉鸾背對着閻絮,所以她暗戳戳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随後才動身去熬湯。
這湯就是簡單的湯,這料嘛,閻絮自然是舍不得放的。所以她随手往裡面放了幾根竹林能找到的草藥,便給蕭沉鸾端了過去。
或是蕭沉鸾今日早出晚歸着實累了,所以此刻正睡得發沉。
閻絮端湯上前喚醒蕭沉鸾,“魔尊,魔尊。起來喝湯,奴婢熬的正熱,涼了就不好喝了。”
蕭沉鸾慢吞吞睜開眼睛,一臉不耐地做起,随後以一種強壓怒火的神色看向閻絮。
閻絮略微一怵,險些灑了手上的湯。蕭沉鸾陰晴不定,她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本座問你,本座剛剛在做什麼?”蕭沉鸾壓着聲音道。
“打...打盹啊。”
“那本座讓你熬湯是為了什麼?”
“為了......”閻絮抿抿嘴,說不出來話了,所以她剛剛是叫醒蕭沉鸾,隻為了讓蕭沉鸾能喝完湯睡着?
蕭沉鸾見閻絮自覺滑稽,隻鼻哼一聲,沒再嗔怪,然後他端過那碗安神湯,用手掌拂去熱氣一飲而盡。
“安神湯味道有些不一樣了。”蕭沉鸾喝罷繼續躺在床上,側對着閻絮休憩。
閻絮不敢打攪,踮起腳尖想要離開,誰想剛走兩步,蕭沉鸾被幽幽道:“你留下,床頭守着,陪我。”
“啊!”閻絮心裡唾棄蕭沉鸾沒人性,但不敢違逆,隻好走過去,像第一夜陪他那般,跪守在床頭。
“要講故事嗎?”
“不必。”
“唱歌謠呢?”
“更不必。”蕭沉鸾将身子翻的更徹底了些,以閻絮的角度,甚至看不到他的耳朵了。
閻絮知他是煩了,便打算将他陪睡着了,自己再出去。
周圍突然很安靜,除了太陽西沉時枝頭飛過的幾隻鳥兒撲騰翅膀的微弱聲響,就是蕭沉鸾時深時淺的呼吸聲。
閻絮待的有些乏味,便趴在床上,手指不自覺玩弄着蕭沉鸾的青絲,沒一會兒便又泛起困意,于是想着假寐一會兒,不覺又會了周公。
這一晚出奇的安靜,蕭沉鸾并沒有再夢到什麼不好的東西,因此閻絮也睡了一個囫囵覺。
而蕭沉鸾睡的時間竟比閻絮還要長,以至于閻絮睡醒時他還沒起身,閻絮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緩慢起身去将床頭的蠟燭點上。
随着周圍亮起,閻絮突然看見了窗邊正守着一隻狐狸。
這狐狸白絨絨的,胖的十分有喜氣,不是月青玄的狐狸化身還能是什麼?
閻絮張張口,關鍵時刻忍住沒叫出聲,然後指了指門外,掂手掂腳地開門走出。
慢慢合上木門後,閻絮終于松了口氣,看着狐狸跟她走出來,她于是招招手,繞到竹屋後面的竹林。
狐狸随後跟上來,走到閻絮跟前。
“二皇子。”想到自己在兩個男人面前冒充公主,兩頭騙的這件事,閻絮覺得甚是不好意思,于是舉止扭捏了一些,“您還來做什麼啊?”
妖魔兩族交戰,月青玄自是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如今還來找她,不會是為了像蕭沉鸾一般掐她脖子吧?
狐狸抖了抖尾巴,然後化成人形,一身青衣的月青玄身形挺拔地站在閻絮面前,正色道:“來救你。”
他随後解釋:“我回去後,發現蛇族和狐族都已經撤兵,詢問之下才知道公主壓根沒被蕭沉鸾劫走,被劫走的隻是替公主出嫁的侍女閻絮。你被劫走,與蛇族和狐族脫不了幹系,所以我與那虞誠商議合力救你出來。不想他說,隻是侍俾,死十個八個也不可惜。我見無法動員蛇族,而正面沖鋒實在太難,便抓緊習得了幫你解除縛地咒之法,潛進來救你。”
聽見此言,閻絮十分感動,對月青玄好感更多幾分。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月青玄又變成了隻狐狸,而遠處也傳開了蕭沉鸾的聲音。
“半夜不睡,在此處偷雞摸狗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