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與其說那判官是信任将軍,不如說,他是信任藏月斛吧,景元想。
畢竟,阿恣在自己離開好一會兒後,就會開始生自己的悶氣了,然後就得慢慢地哄回來,要不然就會一整天都不理自己。
“阿恣?”他低低地喚道。
葫蘆看似沒什麼反應,但景元能感覺到,它微微将身體轉了一個角度,就像是在小孩子賭氣一樣,不讓白發少年碰。
景元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他就忍不住想起了以前自己和炔恣的經曆。
以前在他還沒有和師傅,丹楓哥,應星哥,白珩姐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在自己和阿恣玩的時候,曾經不小心把炔恣忘在一個小罐子裡。
那時他們在玩捉迷藏,自己玩着玩着就忘記阿恣其實沒有在自己這裡,還在一個小罐子裡等他找。
等他找到了阿恣藏身的小罐子,阿恣也就是這樣子對自己的。
别别扭扭地不給碰,還陰陽怪氣自己。
紮着高馬尾的白發少年低頭看着别别扭扭的藏月斛笑起來。他的頭發很蓬松,每一根都被歲陽仔仔細細地打理過,看起來非常精神,但經過了幾個時辰的奔波後,幾绺白發自少年的馬尾滑到了他的臉頰兩側,被景元随手撥開到耳後。
嗯,好好地哄哄阿恣吧。
***
騰骁和一臉抗拒的判官哥倆好地搭着肩,走出了放着藏月斛的院子。
“将軍,您應該…………”
“嗨嗨嗨,讓他們自己相處相處吧。”五大三粗的将軍拍拍判官的肩膀,“年輕人嘛,就是要把話說開,才能好好相處。”
“您怎麼像是很有經驗的樣子…………”
騰骁搖搖手指,“經驗不至于,就是年紀大了,懂得多了些。”
“…………”這方法真的靠譜嗎?
判官被帶歪了,忍不住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畢竟幽囚獄也不是沒有囚犯之前犯下大錯,結果後來因為表現良好或者立功因此減輕刑罰。
而且這裡面的還是雲騎骁衛,當代羅浮劍首的唯一弟子,遇到情況也不至于處理不了。再不濟,自己這個十王司判官還沒離得太遠,有什麼事發生,一定會及時趕到的。
嗯,沒錯,應該沒事。
自己成功說服自己的判官很滿意。
成功阻止判官打擾到景元和炔恣的騰骁也很滿意。
***
被從藏月斛裡蹿出來的歲陽狠狠蹂躏了一會兒後的景元終于被炔恣勉為其難地原諒了。
他略帶抱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阿恣,好過分,這樣子揉我的臉頰。”
“都紅了唉。”景元一隻手揉臉,一隻手珍重地捧着燃燒着的歲陽。
炔恣縮在景元略帶繭子的手掌心之中,哼哼,“誰叫你自己把臉伸過來給我的,”
“過分——”
“反對無效,我已經揉完了。”歲陽冷酷地。
但景元是什麼人呢,拜托,他可是智識的命途行者啊。所以在腦子轉了轉,白貓貓就想出一個“壞主意”來。
他把軟乎乎的棉花糖觸感青色歲陽捧到臉前,然後,趁着炔恣沒反應過來,用力蹭———
“&_()&$_)”歲陽被他蹭地暈暈乎乎。
景元頂着淩亂的毛,滿意地笑了,“我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