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伊雙眸瞪大,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贊道,“可以啊姐妹!梁世桢這種人你都能拿下,你這牛逼程度……能直接載入史冊了。”
全蓁是真受不了這種揶揄,端起酒杯擋住臉,抗拒道,“差不多行了,又不是真的。”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上弓,烈郎怕女纏,反正啊……你拿到入場券了,後面機會多着呢。”
全蓁微微無語,“我跟他真的不可能。”
沈令伊不理解,“為什麼?”
全蓁看着她,口吻缥缈,似陷入某種迷惘,“你不懂,我跟他不在一個世界,我這不叫入場券,叫謝絕參觀。”
不知哪句話戳中沈令伊,她似路面漸次熄滅的路燈,逐漸緘默。
須臾,她擡起頭,鼓起勇氣期期艾艾道,“蓁蓁……我也有件事想要跟你坦白。”
全蓁眨一下眼,“什麼?”
沈令伊:“其實我提前從劇組回來是因為……”
“兩位美女好,介意再多個人一起玩嗎?”
話頭被截斷,一個rapper打扮的潮男拎着酒杯靠近。
他噴典型的渣男街香,後調辛辣,極具标志性。
全蓁微不可察拉着沈令伊朝旁邊避了避,婉拒道,“抱歉,這裡有人了。”
男人不肯放棄,他輾轉全場,注視她們良久。
都說美女的朋友還是美女,這話不假。
眼前這兩個女人,一個清冷出塵,一個風情萬種,就像雪夜梨花與嬌豔玫瑰的組合,無論看向誰,都叫人移不開目光。
就算泡不到,說說話也是好的。
剛剛這朵小梨花一開口,他簡直骨頭都要酥掉。
沈令伊最煩這種不識相的,而且這人還超級沒禮貌,貿貿然打斷她說話,搞得她現在情緒都不對,完全無法醞釀出剛剛那種感覺。
她細眉微擰,不悅回看,“都說了有人了,請你離開好不好?”
男人臉皮厚得很,見狀不僅不走,反倒還真在她們這坐下,沈令伊被他身上氣味熏到,眉頭皺得更深。
一場沖突蓄勢待發,全蓁按住沈令伊手腕,将酒杯放下,暗示性搖搖頭,“算了伊伊,我們先回去。”
男人可沒這麼好說話,全蓁不計較,他還以為她是怕了他,更加涎着臉恬不知恥講些有的沒的。
全蓁不喜與人争吵,但這絕不代表她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她直接點開手機,選擇更高效的方式:報警。
全蓁沒有避着他,“999”三下揿得果斷利落。
男人這才露出幾分慌張,試圖上前搶奪,誰知手剛一伸,那手腕便從旁被一隻青筋分明的冷白手掌截住。
梁世桢嫌惡般使三成力,向反方向一帶一扭,男人紙糊般不經鍛煉的身體便輕易栽倒在沙發前。
說不出的狼狽。
而梁世桢則似碰了什麼髒東西,眉頭緊鎖。
事發突然,全蓁愣了下,下一秒,忙遞上濕巾,兩人指尖一霎相觸即又分離。
空氣裡一股凜冽清香。
梁世桢接過濕巾,低眸慢條斯理将手指擦淨。
擦完後,他擡頭看她一眼,語氣稀松平常,“你怎麼在這?”
全蓁淡聲回,“跟朋友過來玩。”
梁世桢微微颔首,大概隻是随口一問,并不是真的關心。
一旁,跟他一道出現的葉懷謙倒是意味深長朝全蓁看了眼。
這些年,梁老爺子掌控欲越來越強,面對這個勢必會超越他的孫輩,他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強勢。
梁世桢分明無心婚姻,但梁老爺子置若罔聞,反倒隔三差五命令他去見一見那些女孩子,若是不見也簡單,将人叫到家裡來便是。
其背後用意值得深思。
方才包廂内,葉懷謙問梁世桢,日後準備怎麼辦。
梁世桢但笑不語,但那神情分明是已尋到良策。
他于是也沒再問。
沒曾想一出門便有驚喜。
葉懷謙目光在全蓁身上落定片刻,之後,他看到什麼,蓦地冷笑聲,那目光便轉至全蓁身後的沈令伊面上。
他長相偏陰郁,眼睛狹長,盯着人看時會叫那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何況現在還是在暗處,葉懷謙看起來便更加可怕。
沈令伊心虛,不敢看他,雖别過頭,身體卻還是莫名打了個寒噤。
……
從清吧出來後,全蓁與沈令伊分道揚镳。
梁世桢提議送她回去。
兩人剛達成協議,全蓁便也沒拒絕。
她做事不喜歡拖拉,這次索性報的是家裡的地址。
她跟梁世桢的事情,家裡越早知道,她的生活便能越快恢複平靜。
全蓁下車時,倪曼婷和全耀輝正并排在樓下散步。
全耀輝沒認出她,還是倪曼婷看着不遠處的人影,猶疑着問,“那個人,是不是小蓁啊?”
這段時間,全蓁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别提這個點往家跑,倪曼婷差點以為自己活見鬼。
誰知全耀輝看了眼,發現還真是,他輕咳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麼,張口之際,蓦地發現自己女兒身旁站着個器宇不凡的男人。
男人與男人之間亦存在某種磁場,全耀輝隻憑氣質與車便立即判斷出這人不簡單。
目光反複在兩人身上打轉,那呼之欲出的責問變成一句明晃晃的試探,“小蓁,這位是……”
全蓁仰頭看眼梁世桢,他比她高出一頭,這下意識的仰望洩出些許刻意展露的依賴。
梁世桢不動聲色回望,默契擡手,虛虛攬了下全蓁的肩。
少頃,他微微傾低身,坦然以晚輩姿态開口,“叔叔阿姨您好,我是全蓁的男朋友。”
“什麼?”倪曼婷愕然,“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全蓁微笑,“現在知道也不晚。”她被梁世桢擁着,直視面前兩人,淡聲補充,“因為我們過段時間準備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