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外婆安好,便足矣。”
那道聲音似是帶着笑意,突然道:“緣深緣淺,終有聚時。”
南音擡頭,突兀地道:“我這人,從不強求緣分。”
但是屬于她的緣分,便永遠是她的,誰也搶不走。所以無論是否能再次見到外婆,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賜福。
而她不會強求這種賜福,徒增不必要的折磨。
那聲音漸行漸遠:“你倒是看得通透。”
南音隻聽那聲音又道:“你所尋,就在千裡外冰圯的巨石下。”
遠遠地,南音又模模糊糊地聽到那聲音呢喃:“沒想到......轉機竟出現在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天機......弄人啊......”
南音被強力推扯着,出了那幻境,緩緩地睜開了雙眸,便看到雪北渙和五隻神獸都不安地看着她。
南音緩緩轉醒的那一瞬,雪北渙擔憂地看着她,問:“方才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南音搖了搖頭,她不知怎麼去解釋這一切。
雪北渙微蹙眉頭,又道:“......方才,你似乎魂魄離體了......”
南音啞然,雪北渙竟能看出來。
雪北渙又道:“那人施的是引魂術,這是修仙界的禁術,已經不知有多久未曾聽過此術現世了。”
南音心下一驚,方才竟是人為?
雪北渙又補充道:“不過還好,那人遠程施術,對你無法造成傷害,且他已然動用了一次禁術,百年内應是無法再次動用了。”
南音放心了下來,而後突然眸色一轉,笑着對衆人道:“我夢中掐指一算,已然知曉金鼎清氣獸的祖上在何處了,我們即刻就可出發。”
地上的五隻神獸瞬間目光灼灼地望着南音。
南音笑着摸摸它們的頭。
雪北渙看着南音微微含笑的那張臉,卻覺得她不對勁。
五隻神獸在前方探路,南音告訴了它們方位,垂眸絞着蔥白的手指,默然走在後方。
雪北渙行至南音身旁,偏頭溫聲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會陪着你的。”
南音微愣,突然開懷地笑了起來,繞了一圈跑到雪北渙身後,推着雪北渙向前跑。
“能發生什麼事兒啊?我們快走快走,要被那五小隻甩在身後了......”
南音在身後笑得真實,雪北渙被她這樣一打岔,隐去了心中的那份擔憂,淡淡笑着依了她。
隻是餘光處一直幫南音清理着腳下的難踩的冰塊,為她清除了所有的隐患與危險。
有了明确的方向,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飛飛停停,幾人終于來到了那聲音所說的冰圯處。
冰圯被積雪掩埋,不細看是找不到它的蹤迹的。
雪甲突然湊到南音的身邊,道:“廚神娘娘......這裡真的會有神獸能存活嗎?”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頹垣廢址,瘡痍滿目。冰圯也已不是冰圯,隻零星幾處雕紋看得出圯橋的模樣,此處像是經曆了頗為慘烈的戰鬥。
南音微微一愣,笑着道:“我們再看看。”
金鼎清氣獸突然哽咽道:“我隻以為我祖上是犯了事,故而被伏于雪山腳下,未曾料到,此前它們竟經曆了一場戰鬥。我們還能找到它嗎?”金鼎清氣獸耷拉下了頭。
南音擡眼向金鼎清氣獸瞥去,正要開口安慰,便看到金鼎清氣獸背後走出來一隻“玄武”。
古人有詩雲“炎感黃龍兮,熛訛碩麟”,蛇、龜武之化身,龍首鳳翅蟒身、鳌背麒麟尾。
南音驚歎:“它就在你背後......”
金鼎清氣獸突然背後一僵,高高蹿起,吱哇亂叫,“什、麼?”
“什、麼!”
“不要吓獸啊!”
金鼎清氣獸吱哇亂叫地奔向南音,就要往南音懷裡拱去,雪丙眼疾手快,正要一爪子揮落金鼎清氣獸,沒料到一旁的雪北渙率先動手了。
雪北渙衣袂一翻,金鼎清氣獸便滾落在地,擡頭便與它日日夜夜思念的“祖上”打了個照面,對上了眼。
然後它當即叫了出來——
沒人告訴過它,它的祖上長得這般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