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思緒，在每日的忙忙碌碌中，倒也沒有那麼萦繞心頭了。

不過妙清現今有了新的煩惱。

妙清過完生辰，便一切照舊，晨起和長風一起去窯口上，晚上在房中看賬本。

隻是某個夏夜，長風忽然約了妙清去竹林中散心。

“怎麼，長風哥？”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妙清實在沒忍住，發了問。

長風往日裡最是認真，出來散步這種看似無用的事，長風既然選擇做，那按理說指定是要借機安排點什麼的。

可自長風來找妙清開始，他就躲閃着眼神，這會子更是呼吸急促起來，不用看都知道這位嚴謹的長風兄弟，一定已經憋紅了臉。

又隔了半晌，長風才開口。

“妙清，你今年十七了。”

“是啊。”妙清也感歎了一聲。

“你沒許人家吧？”

妙清被他一句話噎住了，這不是家中姨娘們會問的話嗎？

妙清含含糊糊道：“嗯。”

“你看我如何？”

“什麼？”這問得太過突然，妙清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的意思是……你看你也到年紀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啊？”

妙清不知如何作答。

“嗯，沒關系，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和你相處這段時間，你很好，和你一起我就高興。”

“我……”

“你不用有壓力，隻是我希望表明我的心意，我瞧着你像是沒有那個意思，才直接告訴你的，我是個不大會說話的人，思來想去，與其用盡各種方法讓你感受到我的……呃……情意，倒不如直接對你說了罷！”

“我……”

“對了，你也不用急着回複我，我就是說一說，免得你總隻覺得我是個大哥，久了就更不可能了不是？”

“你……”

“還有……”

“你讓我說完！”妙清急了。

“哦哦，妙清你說。”

“長風哥，我确實沒往那個方面想，我以為你和長林一樣，隻是把我當作朋友，眼下你既然向我說了，我也便說說我的……想法吧。其實……”

“不用這麼快回複我的！”

“長風哥！”

“我怕你拒絕我嘛。”

“我也需要時間考慮，你若再這樣打斷我，我就要拒絕你了！”

“好好好，那你好好考慮呀。”

“這是自然。”

待妙清回到自己屋裡，阿諾便笑眯眯問道：“小姐，嶽大哥找你做什麼呢？”

“要你管！小蹄子。”

“哎呀，小姐，嶽大哥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找你瞎逛，快與我說說，瞧，我都備下茶果子了。”

“你這丫頭！”

妙清佯裝發火，可人卻坐到了桌邊。

“我就知道！”

妙清說完了晚上的情形後，阿諾得意道。

“你就是馬後炮！”妙清白了她一眼。

“說真的，你們不像在聊感情，更像是在談生意。”

“怎麼說話呢！”

“嶽大哥真真是個呆子。”

“又瞎說，他隻是對有些事情不敏感。”

“小姐這就開始維護他了？”

“你再這樣，我便不與你說了。”

“好好好，我不打趣小姐了。那麼請問我的小姐，您可有什麼想法呢？”

“死蹄子，我沒答複他呢。”

“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嶽大哥瞧着可是個死腦筋，可别做出什麼傻事來。”

“也未必吧？”妙清倒覺得長風并不似表面那樣呆闆。

“那小姐說說嘛，你預備怎麼辦呢？”

“我要想想。”

“你喜歡他嗎？”

“我欣賞他，他很專注，也很踏實，這點倒是比我好多了，三叔……哎，總之老有人說我不踏實呢。”

“那就是不喜歡了。”

“也不是，我說不清楚，我對他的感覺和對子晝不一樣。”

“嗯，怎麼不一樣呢？”

“我想到和子晝在一起，往後的日子應當會很快活，我們可以一起遊曆，一起聊天，很輕松，很自然。”

“可是我想到和長風哥在一起，我就想到他燒瓷，我算賬，是很安穩，很甯靜的。”

“那小姐喜歡哪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