姁妤這下不煩躁了。她開始困倦。耷拉着眉毛,沒有精氣神。
啪。
桌子被書敲了一下。
屋外趙客嗆了一口茶水。
姁妤驚醒,緩了緩,她瞪齊懷霜,說:“無緣無故敲什麼桌子?難道桌子惹到道卿小講郎了?”
齊懷霜面無表情,語調毫無波瀾,仿佛傀儡成精,繼續念:“…凡奉者當心,提者當帶……”
漠視姁妤的胡攪蠻纏。
她本就因為蕭亭塵看他不順眼。
這下姁妤逮着機會,嘴角一挑,壞心眼地伸出腳,踩住齊懷霜的袍衫。
齊懷霜好似毫無覺察,依舊端端正正地念着。
姁妤得寸進尺,踩着衫角往後扯。
“……振書端書于君前……”
“滋啦”
制工粗糙洗的發白的袍衫就這樣被姁妤扯破一個口子。
姁妤誇張地站起身,往前走,裝作查看衣服損壞情況的模樣,手摸向齊懷霜的袖袍。
她驚呼:“哎呀,對不住了,講郎”
一邊說着,一邊把指腹上的胭脂抹在淺藍色袖袍上。
她裝模作樣地拎起袖袍,殷紅色的印記格外醒目。
姁妤無辜地眨眨眼,貼近齊懷霜,輕聲問:“小講郎衣服上的是哪位姑娘的脂粉呀?”,她挑挑眉,“我賠給你一件衣服,比你這件衣服料子好很多的”
齊懷霜臉色烏青,眼眸牢牢盯着姁妤。
似在隐忍。
姁妤甚是得意。
齊懷霜目光往下移,停在姁妤的手上。
夜。
月亮高懸。
姁妤認命地與莺娘擠在西廂房的床上。
綠染和青黛睡在外屋。
大家都害怕,她理解。
「千金锱,天日翳」
齊懷霜縱身一躍,立與屋檐之上。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金锱,精準地打在莺娘的頸部。
身如鬼魅,清風拂過,隻一霎,床上便隻有莺娘一個人。
他把她抱進自己的屋裡。
......
她是被兇猛驟雨擊打的落花。躲無可躲。
夢裡,她變成了傀儡師手中的木偶。
傀儡師在她木偶耳邊低吼喘息。
姁妤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