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痕。
膝蓋上有紅痕。
姁妤曲腿,摸一摸膝蓋。
不疼。
嘶,不應該啊。
姁妤從小就被買來做榮淑惠的貼身丫鬟。挑水洗衣做飯燒火的重活兒從來沒做過。肌膚白皙,吹彈可破。稍微傷一下,痛感是很清晰的。
她不死心地戳一戳破皮之處。
沒有感覺。
姁妤起了疑心。
她在何時,在何地,因何原因被傷到了!
為何她沒有意識?
府裡昨日才死過人……
思及此,姁妤打了一個冷戰。
龍潭虎穴。
蕭亭塵這裡是不能待了。
該盡快了。原還想着拖到下個月,一切都穩穩妥妥的。現下,越快避出去,越安全。
莺娘嘴笨行拙,不是一個擅于讨主子歡心的奴才。隻會站在一旁,傻兮兮地杵着。
姁妤三言兩語把榮淑惠哄得服帖,趁熱打鐵,給莺娘讨了春墨閣來住。
總跟她擠在一張床上,難受。
春墨閣雖然空置,但是一直有人打掃。莺娘隻需要把東西搬過去即可。
小丫鬟們一聽可以找個由頭歇一歇,争先恐後地跟着綠染去錦繡堂拿莺娘的鋪蓋卷。
莺娘不敢在姁妤面前吵鬧。然而她跟小丫鬟們出身差不多,處境差不多,生活習性差不多。她自己憨厚好說話,不端半個主子的架子。很快,便十分自然地跟小丫鬟們融在一起。不多時,院内叽叽喳喳的。
她們叽叽喳喳地從漪門出去,一炷香後,叽叽喳喳地從外面跨進漪門。再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從瑤台橋穿曲水榭。
喧嚣漸漸遠了。
姁妤往窗外看一眼,确定屋外沒人,她貼近榮淑惠,說:“小姐,我打算今日出去瞧瞧咱家的鋪子”
榮淑惠打了一個哈欠,神色稍帶疲倦,她疑惑:“出了什麼問題嗎?”
姁妤意有所指:“怕有問題”
榮淑惠聽懂了姁妤的暗示,沉吟片刻,說:“也好”,她壓低聲音,“反正沒事,你看看能幫着羨斯哥哥幹點什麼,多留一會兒”
姁妤正有此意,她點點頭,說:“小姐有什麼東西想要給楊公子的嘛?”
榮淑惠嬌羞地一笑,說:“你把我前幾天繡成的香囊送給他”
姁妤一笑,說:“好嘞,保證讓楊公子拿着小姐的「相思意」”
榮淑惠羞憤地打了姁妤一下。
“這幾天總是困,我睡一會兒”
姁妤一邊為榮淑惠鋪床,一邊說:“我也覺得最近有點奇怪”
她沒有講膝蓋紅痕的事情。
烈日,碧空。
花香鳥語,心曠神怡。
姁妤搖着留青竹柄團扇,慢悠悠地拐進煙鹭酒肆。
她走上二樓,進入雅間。
靜靜等待。
一炷香,來了兩位客人。
一男一女。
男子一表人才,豐神俊逸。
女子溫婉賢淑,皓齒明眸。
姁妤站起身,迎上去,剛想開口,便聽得女子說:“姁妤妹妹,許久沒見了”,她拉着姁妤的手,拿出一個匣子,“自上次見,我就對妹妹喜歡的緊,唐突地給妹妹選了一副手镯”
說罷,雨潇将匣子捧給姁妤。
姁妤愣一下。
姁妤,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