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
姁妤恨得牙根癢癢。
“淫棍!這是小姐賞給我的金縷紗,上好的料子,半年的月例才隻夠做這一件,你!嗚嗚嗚嗚……”
他不會哄人。
他聲音極其難聽。
他行徑甚是卑鄙無恥。
姁妤很委屈。
他手足無措地碰了一下她的眼角。
“别哭”
“下流!”
猴急的采花大盜,撕壞了可憐女子的裲裆。
糟蹋東西。
然而,一覺醒來,比糟蹋東西更怄火的事情出現了——
碎布條團在一起,堆到角落。上面壓着一個黑漆漆醜兮兮糙麻麻的荷包。
姁妤掂一掂。
挺沉。
再打開一瞧,是滿滿一兜子的金锱。
……什麼意思?!
姁妤更加不高興了。
占完便宜再給錢是吧?
把當她什麼人!
姁妤火冒三丈地把金锱倒在床上。
一二三四五……
一百六十二個金锱。
姁妤是一等丫鬟,月例為一兩紋銀。她名義上是蕭亭塵的陪房,多領一份姨娘的月例。
三兩紋銀。
十兩紋銀換一個金锱。
打理鋪子,生意走禮。丫鬟小厮孝敬,主子們賞賜。衣食住行無須花錢,偶爾撿榮淑惠替換的首飾,有時還能吃到禦賜菜肴。
姁妤一向過得滋潤,手裡錢卻不多。
她隻在為榮淑惠清點嫁妝的時候,見過滿滿一匣的金锱。
這是第二回。她見到如此多金锱。
姁妤呆呆地看着金锱出神。
半晌。她從床上彈起來,将金锱一股腦地塞回黑醜糙荷包。
嘭!
黑醜糙荷包被狠狠地丢進箱子。
咣!
箱子被重重地合上。
咚!
姁妤踹了一腳箱子。
土财主跟榮家的奴才比,算個什麼,竟仗着自己厲害這般耍威風!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淬毒的豔花橫行霸道慣了,如今被壓制住。她十分憤懑,她怒火沖天,她揚言要把淫棍大卸八塊剁碎了喂狗。
卻連淫棍的模樣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