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現代穿越人,為何對這充滿封建的跪拜禮适應如此良好,甚至她心裡沒有一絲不适。
她對這個時代适應太過良好。
這很反常。
明卿頭疼,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她想不出來。
宴會正在進行,前來朝拜的國家每個人都獻出了自己國家最好的物品,明卿興緻缺缺,直到關鍵人物出場,她才略微有點感覺。
月族的小王子洛桑,書中單元劇第三号男主角金發藍眼,面容純真無邪,單純無辜,但實際上是個葷素不忌的病嬌,在沒來大周前,便用罂粟花結出的果實控制同母異父的姐姐,在背後掌握月族權力,直到他對大周産生興趣,才放過自己的姐姐。
他們身上都留着他們母親的血,他的這位姐姐也不好惹,在洛桑走後,硬是靠着自身的毅力,戒掉毒瘾,暗中圖謀假裝與洛桑裡應外合,等大周國破後,轉手就把洛桑賣給其他異族首領。
原著中,洛桑的确對原主産生興趣,等到後來新鮮感過了,就與鳳君一起摻和在弄死原主的計劃中,其中折磨原主的手段,大多都是他想出的法子,像帶着鹽水的鐵鈎穿過原主的琵琶骨,喂原主吃罂粟花果實擠出來類似白色乳汁的毒,逐漸搞垮原主的身體。
他愛原主嗎?在明卿看來,這不是愛,撐死了她算是他的玩具,這個變态眼中沒有愛。
而那罂粟花的種子更為後來大周國破埋下隐患。
明卿眼眸微阖,遮住眸光中的暗色,鴉片啊!
她會好好招待洛桑的。
這邊月族地理位置不好,沒什麼好東西,一直以來都被其他國家看不起,隻覺得一個小部落也敢和他們平起平坐。
實際上月族代表的是他們北部部落最好的。
又因着月族處在苦寒之地,并未有什麼好東西,其他國家都暗自發笑,準備他們的笑話。
明卿眉頭微挑,原著這段劇情她記得清清楚楚,月族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好東西,于是進獻的便是美人兒——洛桑。
這出場也和别人的進獻美人兒的方式不一樣,關在囚籠裡,纖細的腳踝鎖上金鍊,宛如籠中之鳥,可謂是看呆衆人,也成功引起原著中原主的憐惜之情。
宮女話音剛落,月族的勇士推着毫無藝術的囚籠出現,野性的囚籠搭配精緻的美人兒可謂賺足周圍的視線。
洛桑感覺到周圍看他的眼神有多炙熱,越發脆弱依靠在囚籠邊緣,那模樣好似在等待着好心人的救贖。
他在等,等最高處的那個人的眼神。
等那個人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場人都為之驚歎的美貌,可誰知變故突然發生。
座席間竟趁人不注意,直逼坐上最高處的人,拔出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最上面那人。
張紅這幾日都穿着宮女服,在明卿跟前。
刺客上前,張紅毫不畏懼,沖上前,拖延了一定的時間,等到禦林軍趕來,這批刺客全部束手就擒。
大理寺少卿在刺客身上一陣摸索,又擡起刺客的頭瞧了瞧,随機頭領上前回禀:“這刺客所穿乃是皇商所貢,觀其面容,鼻子挺拔,眼眸深邃,帶有淺綠色,是西南地方的少數民族鮮明特征。”
“狗皇帝,少廢話,今日之事是我李靜技不如人!”
大理寺少卿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一瞬,拿出帕子擦了擦,斯文道:“回禀陛下,此人乃君蘭家族旁支子弟君子靜,而非什麼李靜。”
她慌亂了一瞬,繼續道:“你少胡說八道。”
“臣有過目不忘之能,而君家母系往上追溯,便是最西南邊而來,身有異族血統。”
大殿一片安靜,任誰也不會想到昔日曾被陛下看重的君蘭竟對陛下拔劍。
大臣面面相觑,不敢觸陛下黴頭。
明卿面色深沉,聲音聽不出喜怒:“帶下去,好好審問。”
大臣們紛紛以為,陛下仍舊狠不下心對付狼子野心的君蘭,頗有些怒其不争,但想到陛下現在被人背叛,怕是很難走出來,也頗為體諒。
張紅卻覺得奇怪,剛剛她與刺客交手,并未感受到刺客不顧生死的拼命。
“諸位,繼續。”
囚籠中的異族少年不知何時昏迷過去,明卿眼眸微暗,并未多說,派遣底下的宮女讓月族把人留下,心痛的感覺才緩緩褪去。
不久後,大殿恢複熱鬧。
零點,撞鐘聲響徹整個宮殿,皇帝率先踏出宮殿,身後大臣和各國使臣依次有序出來圍在皇帝身後。
“砰!”絢爛的煙花在夜幕炸開,明亮的色彩深深吸引人們的視線,無一不感歎這煙花之美。
明卿嘴角微勾,難得露出放松之色。
張紅的思緒也随之炸開,她豁然想起,晌午與陛下用餐時,陛下曾笑着同她道,待會兒年夜宴請她看戲。
何戲?
煙花下,她看不清楚陛下的神情,明明滅滅下,俊雅的臉龐越發讓人看不明白。
想到大殿之上的刺客被捕,大理少卿的一番話,直接讓那群大臣躁動不已……
心中的那個真相越發接近,她猛然驚覺,今日的刺客是陛下安排的。
*
年夜宴結束後,大理寺少卿走在路上被下屬奉承。
“大人真厲害,連一個旁支家族上三代都記得。”
大理寺少卿雙手插袖,老神在在:“誰知道她祖上幹啥,全靠你大人我這随機應變。”
下屬聽不明白。
大理寺少卿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