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江面,好似被殘陽的紅光暈染開,船艙外那高大的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不知他在遙望什麼,這畫面讓人不想打擾,但又實在勾人好奇。
“爺在想什麼呢?”話一問出口,童瑤就有些後悔。
她管他想什麼?
那高大的背影回了頭,他轉身走來,接過她手中的碗盤,笑得别有意味。
“我在想,今夜要是有人來打擾我的好事,我會痛下殺手的。”
童瑤咬牙,“爺明明答應我要到成婚後。”
餘子歸故作吃驚,“原來瑤瑤想的是那等好事?”
童謠一愣,氣羞得不想理他了,“爺去隔壁艙睡!”說罷毫不猶豫轉身要進艙,卻被餘子歸從背後拉住了手腕。
“瑤瑤翻臉不認夫?”
今日身體不适,病中懶得與他争論,現在他又這般喚她,聲音輕了還以為他喚的是夭夭,她忍住心氣回頭戗人。
“是爺說話不算話!”
餘子歸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手感溫熱細膩,他來回撫了好幾下,趁她發作前另起話頭,“那要是有人來主艙尋我,你能應付得來?”
童瑤沒好氣打開他的手,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弄髒她的榻!
餘子歸樂了,“乖,回去等我,不弄你。”
“……”
這下童瑤是真的頭也不回地進艙了。
坐在艙内的案桌旁,聽見那人離去的聲響,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還想多了解些東夷的情況,卻不料他直接沒了影,夜色降臨,估計又忙軍務了。
船頭尾點亮了燈籠,執槳的士兵控好平衡舵,原本還算吵鬧的船,漸漸息了聲,寂靜的江面上一時間彷佛隻聽見那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響。
童瑤回了榻,一時有些沉思,上船前聽張德旺的意思,明日到了東夷,那人就要去見千戶長,屆時無人在她身側,他定會讓張德旺帶着自己,也是該好好打聽打聽這個餘百戶了。
亥中。
餘子歸布好兵,觀了觀星辰,龜石礁近了。
他若無其事的回了主艙,手中還拎着個小食盒,裡頭裝着幾塊幹胡餅和濁酒,回到艙内,見榻上的美人兒好像已經睡着了。
他将食盒放在案桌上,輕輕靠近床榻,沒想美人在榻中睜着眼,餘子歸揚眉,“既然未睡,怎地不出聲?”
“爺許久未歸,不也沒吱聲嗎?”
餘子歸楞了幾舜,壓低聲音悶笑,“好好好,是我錯了,以後有事會提前告知你的,方才去談軍務了,可是等我等得無聊?”
童瑤其實并沒有放在心上,她起身搖了搖頭,“不是無聊,隻是要到東夷了,妾身人生地不熟的,爺和我說說東夷的情況吧?”
餘子歸沒有卸甲,他坐在榻邊,“也不是不行,你先給我親兩口?”
“……”狗賊!
以為又是逗弄,卻沒想餘子歸真将人攬了過去,輕松抱在懷中,不帶猶豫就低頭吻了下來,和以往的急躁不同,他今夜的吻帶着安撫,一下一下輕吻着她,待她軟了身子,他才闖進牙關,肆無忌憚品嘗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童瑤覺得她鼻息的空氣都被他奪走了,然後“嘭”地一聲,隔壁艙室響起了打鬥聲!
童瑤剛要驚呼,又被他長舌而入,他聲音暗啞缱绻,好似一切與他們無關,“乖,再親一會。”
他将她壓在床榻上,一手禁锢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推搡的手,她被他親得骨軟筋麻,直到外頭傳來張德旺的聲音。
“頭兒,已将江寇全部逮捕。”
餘子歸方才擡起頭,他們的唇間拉起了絲,他笑得邪氣,順着那絲又吸了她一口,才起身用被褥将她蓋好,聲音淡淡地吩咐道。
“将人帶進來。”
童瑤渾身酥麻,她用被子蓋住臉,臉上的熱氣直冒,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要苦船了,人暈乎乎的,心中卻湧起一絲莫名的情愫。
那高大的身影就坐在床榻邊上,張德旺帶進來三個黑影蒙面人,腳一踹,三人都跪地求饒。
“大人饒命!我們不知這是軍船呀!”
“軍爺放過我吧!”
“饒命啊軍爺!”
餘子歸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笑着理了理身上皮甲,起身上前,漫不經心開口。
“眼下你們還有選擇,一,繼續裝傻,我會将你們五花大綁後丢進江中,喂魚喂鲛聽天由命。”
他拉過案桌旁的矮凳,打開了食盒,給自己倒了一杯濁酒。
“二,交代雇主,同我回東夷,我可以保你們不死。”
三人面面相觑,都低下了頭保持跪地的姿勢,一時間艙内靜得隻聽見外頭的江水拍打聲。
餘子歸喝完一杯酒,拿起幹胡餅,掰開放入口中,嚼了嚼。
“都不想選?行吧,那我替你們選,我随機看中你們三人中誰的人頭,就派人快馬加鞭,将其運回南郡鹽商,隻是那時,東夷與南郡若生了間隙,你們的家人是否會死于非命?”
三人立即擡頭,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