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姑娘,皇上命人給您看看傷,這是陳太醫。”李玉笑意盈盈說道,側身讓過太醫。
魏今顔眼中閃過幾分訝然:“見過陳太醫。”她不過是擦傷,皇上竟然派了個太醫過來?
陳太醫連忙避開,他也是個有眼力的人:“魏姑娘不必如此多禮,讓我看看傷口如何。”
看完後陳太醫打開随身攜帶的藥箱:“姑娘的傷口不重,這是芙蓉去傷膏,塗抹幾次便可全無痕迹。您請放心,不會留下傷口。”
“多謝陳太醫。”魏今顔接過藥膏仔細收好,來這後宮半個多月她的臉就受傷了兩次,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福安在一旁看着這一幕有些摸不着頭腦,不就是個宮女,哪裡得來的殊榮能讓皇上派太醫來?
見陳太醫收起藥箱準備和李玉離開,福安連忙親自送了出去。
回來後他咧開一張嘴,略帶着小心問道:“魏姑娘臉上這傷是怎麼來的啊?”剛一見到時他就奇怪,隻不過礙于李玉他沒敢問。
魏今顔心中已然有了幾分底氣,微微一笑:“是怡嫔娘娘身邊的彩霞打的。”
福安臉上的笑僵住,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緣故,勉強說道:“魏姑娘受傷先回去歇着吧。”
等送走魏今顔後,他在鐘粹宮門口心焦地翹首等待,自家主子怎麼還不回來。
過了一會兒終于看見怡嫔的身影,他連忙迎了上去,拍拍腦門,“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瞧你這殷勤勁兒,又犯什麼錯誤了?”柏宜薇賞了禦花園雪景,這會兒心情還算不錯。
“娘娘,今個兒送過來的那宮女什麼來頭?”福安苦着一張臉,“剛才李玉公公帶着太醫過來給她看傷,說是皇上吩咐的。”
“那宮女還說傷是被彩霞打的。”福安瞧着怡嫔的臉色,聲音越發小了下去。
柏宜薇聽前半句還不以為然,聽到後面表情陡然難看起來,她咬着牙說道:“皇上果真派太醫來了?”
“可不是嘛。”福安說道,“李玉公公帶着人剛走沒多大會兒。”
柏宜薇握着彩霞的手驟然收緊,彩霞措不及防痛呼一聲,然後立馬閉嘴不敢再發出動靜。
“都怪你!”柏宜薇遷怒到彩霞身上,狠狠剮了她一眼,她看向福安,“魏今顔人呢?!”
“主子,人正在偏殿呢。”福安攔住怒氣沖沖的怡嫔,“您可不能過去把人給打一頓啊。”
柏宜薇橫眉一豎,更加怒火:“本宮是嫔位,難道連個宮女都責罰不了嗎?”
彩雲也連忙攔住她:“娘娘,您此刻千萬不能沖動。皇上特意派太醫來看傷,想必是把她放心上的,您這會兒過去如果教訓她,再添幾道傷口,萬一皇上知道了,恐怕要怪罪于您。”
被彩雲這麼一勸導,柏宜薇稍微冷靜下來,但依舊非常不滿:“她算什麼?!也配太醫來看?”
回到正殿後,彩霞連忙殷勤地給她倒了杯茶:“娘娘,喝杯六安瓜片茶緩緩。”
柏宜薇端着茶盞,幾分悔意湧上來,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勸皇後娘娘把這奴婢發配到辛者庫去!
魏今顔呆在狹小的宮女住處裡無所事事,屋中隻有她一個人。
其他宮女見剛才那一幕對她不敢怠慢,聽見了她方才那話也不敢和她搭話,都退了出去各自忙碌,留她獨自一人落了個清淨。
她把剛才太醫給的芙蓉去傷膏輕輕抹在臉上,鼻間能聞到一股清香,正好屋中有面銅鏡,魏今顔坐在椅子上照了照,這會兒臉上的紅痕已經消散不少,塗上藥後隻能看出淡淡的痕迹。
她躲得及時,彩霞打在她臉上沒用太大勁,估摸着再過片刻就能消下去。
魏今顔回想起在禦花園和皇上遇到的那一會兒,覺得自己表現尚可。本來皇上那麼輕易就把她給了怡嫔,她有些摸不準,但看到太醫後,又有了幾分底氣。
魏今顔單手托腮,姿态懶散,她打量着鏡中自己的容顔,覺得這升級之路或許馬上就能開啟第一步了。
雖然來到鐘粹宮,聽動靜怡嫔也已然回宮,但并未過來找她麻煩,魏今顔笑了一下,可能怡嫔是怕見到她會忍不住對她動用私刑。
那頭陸穗冉和碧心帶着傷藥冒雪急匆匆趕到鐘粹宮,她對門口的守門太監說道:“麻煩公公替我向怡嫔娘娘通報一聲。”
“陸常在請稍等。”小太監轉身先去告訴了福安。
“知道了。”福安點頭,他朝正殿走去,“娘娘,陸常在求見,正在外面候着呢。”
“陸常在?她來幹什麼?”柏宜薇吃着瓜仁的動作一頓。
“陸常在是魏今顔原來的小主,說不定是過來為她求情的。”彩雲仔細給怡嫔撥着瓜子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