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席地而坐,閉上雙眼,雙手撚訣置于膝上,認真吸納靈氣,療愈傷勢。
極樂深淵之下有往生樹,連帶着附近方圓百十裡都靈氣濃郁,很适合修行。
司蘭雪忍着疼把身上三三兩兩的刺拔出來,迅速擦上藥膏,吞下幾顆丹藥,盤腿坐下療傷。
夕陽金燦燦的光芒照在她們身上,拉出長長影子。
熾焰鹫大戰一場,此時也疲累睡着,發出“呼呼”氣息聲。
胥長隐默默挪到一旁,安安靜靜把身上數不清的刺一根根拔下來,漸漸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手指摸得到的地方都清理幹淨,唯獨後背中間還剩幾根,實在難以企及,隻能放棄。
他見識過宴雲舒吸收靈氣的速度,不敢再耽擱,盤腿坐下,運功療傷。
呼吸之間,太陽緩緩落下山坡,天空漸漸暗沉,一輪明月爬上半空。
鳥雀掩藏在樹枝間,偶爾鳴叫一聲,清脆響亮。
大量靈氣吸入體内,宴雲舒身上傷口迅速愈合。被燒傷的位置結痂掉落,新的皮膚長出來之後白嫩細膩,宛如從沒受過傷一樣。
療傷完畢,她緩緩睜開雙眼,用法術給自己和其他人都換了身幹淨衣裳,整理好頭發,才輕手輕腳走到崖邊。
極樂深淵又深又廣,單憑法術封印不夠穩妥,宴雲舒掏出幾張金色符紙來。
她擡手咬破指尖,以血為墨,龍飛鳳舞在符紙上畫下符咒,随後夾在指尖,念動咒語。
五張符紙朝不同方向飛出,鎮在極樂深淵各個方位,一道金色屏障無聲升起,将整個極樂深淵包裹住,在最高處彙聚。
宴雲舒雙手撚訣,封印綻放刺目光芒,随後猝然消失不見。
聽見動靜,熾焰鹫飛過來查看,還試探着用翅膀戳了幾下,确定封印無比牢固之後,難得贊許“啁”了一聲。
宴雲舒收回手,呼出口氣,感受到旁邊熾熱溫度,退開幾步,“你不變幻個其他形态嗎?”
“你這樣子出去,馬上就會被人當成妖獸抓起來。”
“啁!”熾焰鹫嘴上反駁,但也不傻。
它煽動翅膀飛上天空,幾個盤旋之間,身軀漸漸縮小,覆在羽毛上的火焰悉數斂進體内,最後輕輕落到宴雲舒肩上。
“給你起個名字怎麼樣,債主?”宴雲舒伸手去摸它,被熾焰鹫毫不留情叨了一下,吃痛縮回來,“啧,兇死了。”
“啾!”
“啾啾啾!”
“是是是,是我不對在先。”
“啾啾,啾……”
“那不可能,到了我手裡就是我的東西。”
“啾!”
……
一人一鳥鬥了會兒嘴,宴雲舒敏銳察覺有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偏過頭去,正巧對上司蘭雪目光。
司蘭雪原本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問宴雲舒遺願是什麼,想問問她屍骨何在……但都被眼前一幕驚得忘在腦後。
“你,”她不由自主從地上爬起來,湊到宴雲舒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一番,最後不得不相信自己眼睛,“你受那麼重的傷,竟這麼快便好了?”
哪怕是神仙,被強大靈獸烈焰灼傷後,也需靈丹妙藥加持,數日才能恢複,她不過打坐片刻,竟已完好如初,從未受過傷般。
難道他們金牌調解員,比神仙還厲害……
宴雲舒淡然一笑,語氣輕松調侃道:“我很忙的,可沒那麼多時間慢慢休養。”
自從曾經帶傷執行任務差點喪命後,宴雲舒便決不允許自己身上有傷存在。
司蘭雪若有所思點點頭,沒再好奇,打量起她肩上那隻鳥來,“這是剛剛那隻靈獸?”
熾焰鹫不屑搭理她,左右張望一圈兒,不滿“啾”上一聲。
“它說什麼?”司蘭雪望向宴雲舒,希望她能給自己解答。
宴雲舒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模樣,“它埋怨我呢,怪我把這兒的靈氣都吸光了。”
司蘭雪“噗哧”笑開,笑聲夾雜在風裡,輕快明朗。
不多時,胥長隐也療傷完畢,睜開雙眼。
雖被往生樹紮到,幸好二人沒受什麼内傷,傷口已止住血,尚能正常行動。
司蘭雪瞧見胥長隐醒了,便背好包袱,準備動身,“走吧,去極北。”
“距離仙門大比不足十日,就算取到無極草,應該也來不及煉出往升丹了。”
她心情沉重,望向宴雲舒,“我近來修為退化得厲害,仙門大比,可能真的隻有靠你了。”
天玄宗的地位岌岌可危,無論如何,必須赢得這次仙門大比。
宴雲舒并沒應下,而是無聲觀察起司蘭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