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成想昨晚翟曜一語成谶,許嘉星頭有點暈乎,聲音也感覺高高的,這是感冒了。
感冒了也好,正巧他得躲一下翟曜。
就算他弄清楚了自己有一個怎樣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有以下四種可能:
1.翟曜是直男,他們關系破裂。
2.翟曜是直男,還能繼續做普通朋友
3.翟曜是彎的,但是不喜歡他。
4.翟曜是彎的,可以喜歡他。
……
許嘉星覺得1的可能性更大。
那他的靠近,就是一種惡心。
奈何天不遂人意。
翟曜九點鐘給他發信息。
翟曜:醒了嗎,早餐
翟曜:【外賣包裝圖片jpg.】
許嘉星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辭職吧。
他不喜歡矛盾,以及現在深思熟慮,小心翼翼,唯恐打草驚蛇的自己。
洗漱完之後,打算出去吃個飯,暗做打算:出差回去就走人。
結果隔壁也開門了。
長腿邁出房門,視線上移,翟曜隻穿了一件雪白内襯,不像是要出門的樣子。看見他,好整以暇地放下手機,也不笑,就這麼沒什麼表情地看着他。
“為什麼不回消息?”
許嘉星撒謊,“沒看到。”
翟曜徑直走過來,“感冒了?”右手覆上他的額頭,溫度有點高,但絕沒到發燒的程度。
許嘉星的聲音有點悶,“嗯,有點。”
他想推開他,說,不要靠我那麼近。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
“先吃點東西,帶你去醫院看看。”
進屋前看了他一眼,随即皺眉,把人帶到裡面,找了張毯子給蓋上。
許嘉星看着他拆開保溫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樣又一樣:
粥,茶葉蛋,蝦餃,小籠包。
許嘉星應該說謝謝的。
他心緒複雜地接過适合冬天的熱粥。
“謝謝。”
翟曜看着他吃下一口後,才“嗯”了一聲回應道。
*
周一的工作是未來幾天最少的。
許嘉星難得按時下班,買了個八開頭四位數的小機器人打算回去拆着玩。
吃飯的時候,翟曜忽然說:“該學的東西你都學的差的不多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你帶了别的助理嗎?”許嘉星分神回答。
他還在想那個純白的,擁有多種顔文字表情的小機器人,說實話,它真是太漂亮了,但拆起來不太方便,需要的工具還挺多的,他沒帶,想着今天先不拆,等明天再出去買回來。
“沒。”翟曜瞥了他一眼,發現他吃得很專注。
有這麼好吃嗎?
他又嘗了一口,評價是不如自己做的。
“那我先不走吧。”
許嘉星已經克服了喜歡尴尬症。
喜歡,也沒必要在一起。
喜歡,也沒必要被人知曉。
許嘉星給自己建了一個阿卡迪亞,這裡的居民隻有他一個,沒有野獸的侵襲,沒有天氣的變化多端,這裡隻有安全和舒适,像軟綿綿的厚被子一樣,怕鬼的小孩兒一鑽進去,就不會害怕了。
“行。”翟曜答應得和交費時一樣幹脆。
許嘉星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症狀不怎麼嚴重的感冒,居然要吊針。
新出爐的單子,下一秒就繳費成功了。
後來幾天,許嘉星的活兒反而變少了。
他看着開會議視頻的翟曜,都想問他這幾天是不是刷他的,費功夫這跑那跑的做什麼?
不過也能猜到一點。
都快到年了,G省居然還是豔陽高照,不過卻不熱,暖和,非常的暖和。
這兒翟曜要忙的東西不多,用不着帶他,他恰好得了空,背上包就去往各大景點。
山環水繞,綠意濃。
天晴雁過,疑作春。
許嘉星拍了幾座山頭,卻覺得不如眼前萬分之一美。
在橋上,遇見了一個人。
頻頻回頭看他。
她身邊有一個戴口罩的棕發卷毛男聲,二人舉止親密,大抵是一對戀人來旅遊的。
長發飄飛間,瀑布下落谷底,許嘉星看不到這麼遠了。
一晃就到了回去的日子。
翟曜問他年後還來不來工作。
其實是不想來的。
但在前天晚上。
許赴知得知他兒子表現得十分出色,特意來電:
“…我就知道我兒子聰明,翟曜一直跟我誇你呢,說你能力強,幹得好,你看你,之前就是不願意跟我學,不過也不要太累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嘛……”
他像個真正慈愛的老父親一樣,為自己兒子那點虛假評價感到高興。